该隐没有理会他想说什么的表情,只是拉开椅子坐下,将一张纸递给了他。
「你不是说没有写报告?」布莱克一边接过一边问。
「不是报告。」该隐示意他看。
布莱克低头,但刚理解了印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他就猛然抬起头,错愕:「教廷有人在跟血族联手?」
该隐没有点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布莱克在他的视线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纸上。
如果是平常,布莱克应该会先在意该隐的字原来那么好看,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就连拿着纸的手都不由得收紧,隐隐在边缘留下了皱褶。
看完后,他沉默地把纸还给了该隐,然后低下头,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一时还没办法全盘接受该隐所写的事实。
该隐将纸扔回了桌上。
「所以,该隐你在第一天自己去调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布莱克的声音有微微地颤抖。
「嗯。」该隐回应。
布莱克忍不住苦笑。
看来以为已经懂了该隐那种旁观心态的自己,真是太过自满了。
每当他以为自己的一个疑惑得到解答时,在那之后等着他的,却是更多的谎言跟计划。
现在,他知道了教廷人员被袭击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被那些血族特殊对待的原因,但他却开始猜测起了后面是不是有更大的、他还不知道的祕密。
他抬头看着该隐,问:「你不担心我真的被说服?」
该隐摇摇头。
布莱克苦笑。
又或者他不是不担心,而是根本不在意?
「第一,我知道这件事后,本来就打算之后要一起行动,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自己先提出来,有我在,不会那么简单让他们带走你。」该隐却平淡的开了口:「第二,你这人对信仰很死心眼,对『善』很固执,从你主动去追抢匪就看的出来,你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说服。」
布莱克一时陷入了思考该隐对他的『死心眼』跟『固执』,到底是带着褒义还是贬义。
「他们已经动手杀害了数名无辜的教廷人员。」该隐看着他:「我认为无论他们的条件是什么,你都不会答应站在那边。」
布莱克无可否认的点点头。
就算是马丁亲自来邀请他加入也一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误会该隐了。
虽然该隐说了自己并不在意,而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也是不在意,但是那不代表他同样放弃了去了解。
该隐了解他的程度,肯定比他了解该隐的程度来的多一些。
「那,教宗大人那件事--」布莱克的语气有些低落:「为什么明知道状况是这样,却没有更多的……更多对教宗大人的保护?」
「因为米迦勒是个很相信人类的浑蛋。」该隐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他相信那群跟血族联手的人,不会把亚瑟当成是目标,所以他根本没有派天使留意这件事情。」
而米迦勒不会出手,米迦勒不能亲自出手。
但这对布莱克是多馀的认知,该隐并没有说出口。
布莱克则是在沉默之后,关心起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件事会有关于惊动--路西法?」
「我手上的那个诅咒,是地狱的东西。」该隐轻描淡写的回答:「虽然我认为跟路西法无关,但我对其他恶魔动手的话,他大概也不会沉默。」
布莱克再次沉默。
血族跟教廷私下有勾结这件事,就已经够难处理、够让人担忧了,如果现在再加上恶魔--
该隐真的不打算向加百列请求帮助吗?
布莱克看向该隐。
「让加百列插手事情只会更麻烦。」该隐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平淡的解释:「与交情无关,而是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