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脚下的浮云骤然一空,急速下落的失重感令他腿脚一抽跪在了青铜树下,青年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清醒。
他用染血的手摸摸胸口,注视着那和旱魃纠缠在一起的骤然出现的青衣,低声喃喃:“尊上……”
打着手势,招呼着同伴后退,注意周围残存的单足小鬼,将旱魃交给青衣女子处理。
一个脸上烫起一片水泡,一只眼睛紧闭红肿流泪的青年靠近领头青年的身边,询问道:“张百川,她是谁?竟可以无视旱魃身上的火毒与诅咒。”
青年抬起刀,照了照自己惨不忍睹的脸,只是避闪不及被衣袖擦过,就泪流满面红肿不堪,眼泪中掺着点点血色,这只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张百川掏出衣襟里的玉坠递到青年手里,“戴好。”
旱魃带来的高温下,玉坠倒显出几分清凉,青年接到手里便发出了一声惊疑;“这可是个好东西,就这么给我了?”
“你先带着。”张百川左右瞟了一眼,就属这小子看起来最惨,这只眼睛用玉坠也不知能不能保的住。
“好嘞。”青年美滋滋的带上玉坠,学着张百川将坠子藏进衣服里,清清凉凉的感觉爬上面颊,刺痛流泪的眼睛也舒服了好多,让他不自觉的抬手,最终止于半空摸了摸衣襟里的玉坠。
玉坠转移了青年的注意力,但很快他对上其他同伴的眼神后又转头看向张百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看起来认识她。”
张百川仰头,失血过多的苍白脸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清清亮亮的望着青铜树顶鎏金错银的青羽神鸟。
他说:“是商之玄鸟。”
是青羽衣尊上。
“玄鸟……?”青年学着张百川仰头,费力的睁开,用自己模糊红肿的眼睛一起望向青铜树顶。
麒麟血顺着凿刻的纹路攀爬,细细的血线填满了整棵青铜树,点亮了树顶的青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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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错银的神鸟,舒展着羽翼,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垂下的尾羽上看得见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玄妙,是一件耗费无数能工巧匠心血的造物。
商王室祭祀玄鸟的神台,没想到在如今还能接引神鸟的降临。
青年的视线不自觉的偏向张百川,他们张家还能混充商王室血脉?还是说,张百川这家伙祖上有人和商王室通婚?那时候,大家身体素质都不错,修行者也负担得起孕育小麒麟的消耗,不与外族通婚这条族规说不定都没有。
张百川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青年,以作训诫。
天授之下血祭青铜树,抽取的不光有他的血液,还有他的精气神,他现在真的是脑子沉沉浑身脱力,刀都提不起来。
但张百川还是撑着不断发沉的眼皮,强打精神盯着远处不断纠缠的两道青色身影。
两袭青衣,一为神明,一为凶鬼。
知道尊上强大,但他还是想要看着。
因为,尊上看起来似乎不认识他了,他又没像身边这小子一样毁容,虽然可能埋汰了点,但第一次和尊上见面他也没多干净。
这个尊上,是他认识的那个尊上吗?
她是他和张三山认识的长青尊上,还是单单的商之玄鸟……
他想把自己的刀给尊上,尊上赤手空拳的和旱魃打太吃亏,可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脑子越来越昏,那种轻飘飘的踩在云端的感觉重新浮上心头。
不过这次他没再看见自己,而是陷入了一片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