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无声无息地一命归天,那要看谁把他搞去了。要是克格勃,他们可能要从中搞出点儿什么名堂,特别是在我们的朋友安德罗波夫离开克格勃之后,克格勃的威望不如以前了。不过我不这样想,因为只要涉及谁是他的后台问题,就会引起一场不小的争吵。如果是军事情报总局把他搞去了,情况也是一样。不,他们会折磨他几个星期,严刑拷问,然后悄悄地把他干掉。公开审判反作用太大了。”
穆尔法官皱起了眉头。听起来好象是医生们在讨论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他甚至还不知道“红衣主教”长的什么样,档案里有他的照片,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张照片。这样事情比较好办。作为一名受理上诉法庭的法官,他从来不必正面去看被告,而只要超然地翻阅一下法律就行了。他努力使自己在中央情报局里也同样行事。穆尔知道,这可能会被看作是胆小,辜负了人们对一个中央情报局局长的期望。然而,甚至间谍也会衰老,而老人就会良心发现,产生怀疑——这些,年轻人是很少为之困扰的。是离开“公司”的时候了。将近三年了,已经够了。他已完成了他所应该做的事情。
“告诉情报站站长暂时放一下。关于‘红衣主教’的问题什么也别查问。要是他真的病了,那我们还会听到他的消息的。如果不是,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会搞清楚的。”
“对。”
里特成功地证实了“红衣主教”的报告。一名间谍报告说,舰队增派了政治官员已经出航了。另一名报告说,指挥该水面部队的是一名科班出身的水兵,戈尔什科夫的密友,他已飞往北莫尔斯克,在舰队启航前几分钟登上了“基洛夫”号。那个据说是设计“红十月”号的造舰技师应该和他一起出发了。一名英国间谍报告说,水面舰只所携各种武器的起爆器是从岸上的普通仓库里匆匆运上舰的。最后,还有一份未经证实的报告说,北方舰队司令科罗夫海军上将,不在他的指挥所,去向不明。这些情报加在一起,足以证实“柳树”报告,而且还有更多的情报不断送来。
美国海军学院
“斯基普吗?”
“是,你好,将军。一块儿吃点什么?”泰勒朝桌子对面的空椅子摆了摆手。
“我从五角大楼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海军学院的院长坐了下来,他从前当过潜艇军官。“今晚7点半约见你。他们就说这些。”
“太棒了!”泰勒正好用完午餐了。从星期一以来,他几乎是通宵达旦地一直忙于编制那项模拟程序。约见意味着他今晚就能使用空军的那台克雷…2型计算机了。他的程序就要编制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宫
下午4点,苏联大使又来到白宫。为了避开新闻界的注意,他被带进白宫对面的财政部大楼,然后经由一条鲜为人知的地道进入白宫。总统希望这样做能让他感到忐忑不安。阿尔巴托夫来到,佩尔特也匆匆赶到了。
“总统先生,”阿尔巴托夫立正报告说,总统这才知道他曾从过军。“我奉命前来向您转达我国政府的歉意,由于时间急迫,未能及时通知您。我们的一艘核潜艇失踪了,可能是迷航了。我们正采取紧急救援行动。”
总统沉着地点了点头,作了个手势请大使坐下。佩尔特坐在他旁边。
“这件事真叫人有点为难啊,总统先生。您知道,在我国的海军中同贵国海军一样,核潜艇上的职务是极为重要的,因此,那些被选任上艇的人员都是属于受过最好的教育和最受信任的官兵。在这次具体事件中,有几名水兵——都是军官——是党的高级官员的儿子。有一名还是一位中央委员的儿子——当然,我不好说是哪位。苏联海军作出巨大努力来寻找他们的子弟,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也得承认,这总归是有些无纪律吧。”阿尔巴托夫显出一副尴尬相,装得很到家,象是在吐露家里的一桩大秘事。“就这样,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的人把它叫做‘全体出动’的行动。你肯定知道,这个行动实际上是在一夜之间采取的。”
“我明白了,”总统同情地说。“这就让我感到放心一点了,阿列克谢。杰夫里,我想今天够晚的了,给我们大家弄点儿喝的怎么样?来点波旁威士忌好吗,阿列克谢?”
“好,谢谢,先生。”
佩尔特向墙边的花梨木酒柜走去。这个酒柜是件考究的古董,里面是个小酒吧,还有一个冰桶,这是每天下午都要准备在那里的。总统常常喜欢在晚饭前喝上一两杯,这又使阿尔巴托夫想起了他的同胞。佩尔特博士充任总统的酒吧侍者已是老手了。没过几分钟,他端着三杯酒过来了。
“对你说实话,我们也非常怀疑这是一次救援行动,”佩尔特说。
“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让我们的年轻人也来干这种工作。”总统呷了一口酒。阿尔巴托夫则大口地喝着。他在当地的鸡尾酒会上常说,比起他本国的伏特加来他更爱喝美国的波旁威士忌,也许这是真的。“我想,我们已经丢失了两艘核舰艇了。你们丢失了几艘,三艘?四艘?”
“我不知道,总统先生。我想,这方面的情报你要比我灵。”总统注意到,这是他今天头一次讲实话。“我当然能同意你的看法,这种任务既危险,要求又严格。”
“艇上有多少人,阿列克谢?”总统问。
“不清楚,估计100来个吧。我从来没有在军舰上呆过。”“可能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就象我们的水乒一样。由于我们之间的相互猜疑就得让我们这么多的优秀青年去冒如此大险,而且我们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回不来的,这对我们两国来说确实是非常遗憾的。可是——不这样有什么办法呢?”总统停顿了一下,转身向窗外望去。南草坪上的白雪正在融化。该走下一步棋了。
“也许我们能提供些帮助,”总统试探着提议道。“是啊,也许我们能利用这一不幸事件多少减少一些相互之间的猜疑。也许我们能把它变成好事,显示一下我们的关系确实得到了改善。”
佩尔特转过身去摸找他的烟斗。在他们多年的交情中,他总也无法理解总统怎么能老是侥幸成功。佩尔特是在华盛顿大学与总统结识的,当时他在那里主修政治学,而总统则是法科预科学生。当时这位行政首脑曾是戏剧协会的主席。业余的戏剧表演艺术确实有助于他的法律职业。据说,至少有一名黑手党大人物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送进了监狱。总统提到此事时说这是他真诚的行动。
“大使先生,我愿意向你们提供美国的援助和各种资源来搜寻你们失踪的同胞。”
“那太感谢您了,总统先生,但是——”
总统举起一只手。“哪有这么多但是,阿列克谢。要是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合作,我们还能希望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进行合作吗?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我们的一架海军巡逻飞机在阿留申群岛外出了事,你们的一艘渔轮”——那是一艘搜集情报的拖网渔船——“打涝起了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