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絮的白云遮盖着半边天空,下边却是一片灰蒙蒙,风雨欲来。此时,20节的海风正从西南刮来,海面上掀起了六英尺高的波涛,白浪滔天。瑞安看到“布里斯托尔”号和“笛子”号迎风守在位置上。它们的舰长对这种部署一定在低声骂娘。前天派出的美国护航舰眼下正驶去与美国“新泽西”号战列舰会合。
怀特又在对着话机说话。“舰长,一收到目标地域的雷达回波,立即告诉我。把舰上所有仪器都对准那一片海域,我还要知道那一片海域有无任何声纳信号,重复一遍,有无任何声纳信号……对。目标的深度多少?很好。把第二架直升机召回来,我要它们待命迎风飞行。”
他们的一致意见是,传话的最好办法是用闪光信号灯。只有位于灯光直射线上的人才能看懂信号。亨特向信号灯走去,手里拿着一张瑞安给他的纸条。平时守在这里的卫兵和信号兵都走开了。
“红十月”号潜艇
“离海面30米,舰长同志,”鲍罗丁报告说。控制中心设立了战时值勤。
“潜望镜。”拉米乌斯平静地说。在水的压力下,那支油滑的金属管子嘶嘶地向上挪动。舰长把他的军帽递给正在执勤的下级军官,哈腰向潜望镜的目镜望去。“原来这里有三艘帝国主义军舰。英国的‘无敌’号。怎么给军舰起这么个名字!”他在他的部下面前嘲笑说。“两艘护卫舰,‘布里斯托尔’号和一艘郡级的巡洋舰。”
“无敌”号航空母舰
“有潜望镜,在艇首右侧,”扩音机里报告说。
“我看到了,”巴克利伸出手指指着。“在那儿!”
瑞安费劲地在寻找。“我看到了。”看起来象根扫帚把竖立在大约一海里开外的水中。一阵一阵波浪过后,就可以看到潜望镜底部一闪闪地露出在水面上。
“亨特,”怀特低声叫道。舰长站在瑞安左侧,开始把手放到拉制灯光的开关上,猛地打开了。
“红十月”号潜艇
起初拉米乌斯没有看见。他正在沿着水平线巡视一周,检查还有没有其他舰只或飞机。正好转完一圈后,他看到了闪光灯。他很快设法把信号译出。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是对着他发的。
注意,注意,“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能看懂吗?
你能看懂吗?如能看懂,请用主动声纳向我们发射一次脉冲
信号;如能看懂,请用主动声纳向我们发射一次脉冲信号。
注意,注意,注意,“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能看
懂吗?你能看懂吗?
信号在不断重复。信号发得时急时缓,很不稳定,也很不在行。拉米乌斯未予注意。他正在脑子里翻译着这个英语信号,起初他以为这个信号是发给那艘英国潜艇的。当他在心里把信号译出来后,他那握在潜望镜扶手上的指关节一下变白了。
“鲍罗丁,”在把信号默诵了四次后,他终于开了口,“我们对‘无敌’号制订一个演习射击方案。他妈的,潜望镜的测距器动不了了,发射一次脉冲信号,同志,只发射一次,测算一下距离。”
砰!
“无敌”号航空母舰
“接触地区有脉冲信号,先生,听声音象是苏联人发射的,”扩音器里报告说。
怀特拿起话机。“谢谢,随时把情况告诉我们。”他放回话机。“好啊,先生们……”
“他看懂了!”瑞安大声叫道。“务必把其余部分发出去!”
“马上发。”亨特咧嘴嘻笑,象疯子那样做了个鬼脸。
“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们整个舰队在追捕你,你
们整个舰队在追捕你。你的去路被大批潜艇封锁了,许多攻
击潜艇在等着干掉你,重复一遍,许多攻击潜艇在等着干掉
你。驶向指定地点北纬33度西经75度,那里有我们的舰只在
等你,重复一遍,驶向指定地点北纬33度西经75度,那里有
我们的舰只在等你。如果明白并同意,请再给我们发射一次
脉冲信号。
“红十月”号潜艇
“离目标的距离是多少,鲍罗丁?”拉米乌斯问道。信号在一遍一遍地重复,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
“2;000米,舰长同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块肥肉,要是我们……”副舰长一看到上司脸上的表情,声音立即小了下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们知道我们的艇名,拉米乌斯在想,他们知道我们的艇名!这怎么会呢?他们知道在哪里找到我们,而且很准确,怎么搞的?美国人能有什么设备?“洛杉矶”号跟踪我们多久了?决定——必须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