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
齐哲和蔼地看着他,“我跟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齐叔叔。”
范晨凯从善如流,“齐叔叔。”
齐哲眼睛一亮,招招手,“过来坐。”
范晨凯走到齐哲的身边坐下,齐哲直接拉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真是越看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眉眼越发温和,“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范晨凯笑笑,“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惜我妈妈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齐哲有些难过,问道:“你妈妈她是怎么去世的?”
“生病,她要打很多份工养活我们两个,身体累垮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感冒,没想到就是那场感冒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没多久就去世了。”
齐哲一听,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问道,“你父亲呢?难道你父亲不养家的吗?”心中不禁咬牙,这范柔后来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竟然让她积劳成疾。
范晨凯低了头,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淡淡开口,“我没有父亲,我妈妈是个单身母亲。”
齐哲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范晨凯的手有些紧,可他却顾不上这些,颤声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范晨凯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跟他说了自己的生日。
3月18号,3月18号,只比臻臻早了一个多月,那个时候范柔还跟他在一起,也就是说,范晨凯其实是他的孩子!
齐哲震惊地看着范晨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不禁心酸,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面对母亲的去世,父亲的不知所踪,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齐哲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脸色发白,他年前才动过手术,医生叮嘱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今天一个刺激加一个刺激,大悲大喜之下心脏就受不了了。
范晨凯吓了一跳,就要去叫医生,手却被齐哲死死地拽住,根本脱不开。
范晨凯还没报复他呢,自然不希望他现在就死了,一时间也是急了,“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先放手。”
齐哲像是没听见一般,死活不肯放手,只是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瓶。范晨凯眼睛一亮,赶紧喂他吃药,过了好一会儿齐哲才慢慢缓和过来。
范晨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齐叔叔,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叫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吧。”
齐哲怔怔地看着他,闻言,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吃过药等下就好,刚才吓到你了吧?”
范晨凯笑笑,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
齐哲看着范晨凯的目光很复杂,欣喜、愧疚、尴尬……种种情绪交织。
范晨凯只当没看懂,腼腆地看着他,“齐叔叔,你好好养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着就打算走。
“晨凯,等等,你去哪儿,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齐叔叔,这里门口就有公交到我住的地方,很方便的。”
齐哲不想放他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跟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这叫他怎么舍得放手。
范晨凯见他不放手,似乎有些为难,“齐叔叔,我现在真的要走了,我晚上还要去打工,要是迟到了会被扣工资的。”
齐哲似乎这才想起来他都没关心过范晨凯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现在听到他晚上还要打工,就问道:“你晚上还要做什么工作?”
范晨凯似乎是不好意思,微微低了头,“我刚到东陵市不久,还没找到好工作,所以目前在一家酒吧做兼职。”
齐哲的心那叫一个疼啊,这是自己的孩子,却还在为生活奔波,心中就更酸了,看着范晨凯与范柔相似的眉眼,不禁开口说道:“晨凯,其实我是……”
没等他说完,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步履匆匆,下一秒,郭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病房里,“老齐,你怎么样?医院打电话给我说你住院了。”
齐哲看见出现的人,下意识放开了范晨凯的手,淡了脸色,“没事,就是一点小车祸,刚刚医生已经给我检查过了,除了一点轻微的脑震荡,没其他的问题。”
郭梅顿时就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视线一转,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范晨凯,“这位是?”
齐哲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这是范晨凯,今天就是他将我送到医院的,那个肇事司机逃逸,若不是他及时将我送到医院,我可能还会更严重一点。”
郭梅上下打量了一眼范晨凯,眼底有丝鄙夷,淡了眸色,不咸不淡地开口:“今天谢谢你了。”
范晨凯温和地笑笑,礼貌而疏离地说道:“举手之劳,齐叔叔,我先回去了。”
这次齐哲没有留他,笑着点点头。
郭梅本能地不喜欢范晨凯,见到丈夫一直目送人家离开,人影都看不到了还在往外张望,顿时就不满了,“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