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岳沉默,算是默认。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没有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各自离去,封岳回到了钱有福家里,至于谷天一,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两天后,谷天一准时出现在山上,封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他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墓碑前的花已经换了新鲜的,还有两个果篮,谷天一站在那里,背着手,脊背挺直。
封岳看得一怔,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谷天一的情景,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被父母带着去了谷天一的家,那时候谷天一就是这样的,穿着一身练功服,背对着他们站着,脊背挺直,很有小说中那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后来,封岳才知道谷天一还是个军人,一个十分出色的军人。而他在跟谷天一学艺期间,每年寒暑假,都会被谷天一带到军营里,美其名曰历练。
“当时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谷天一开口。当时在南罗国边境被封岳追上,谷天一其实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不认为封岳会放过他。
当子弹穿过胸膛的时候,谷天一以为自己这一生终于要结束了,谁知道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医院里,医生说子弹射偏了一厘米,没有伤到动脉,他抢回了一条命。
那时候谷天一就知道,封岳根本就没想杀他,不然按照封岳的枪法,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他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封岳笑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大概是觉得杀你没什么乐趣吧,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手抖了。”
谷天一转身,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叹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撒谎就喜欢胡说八道。”
封岳敛眉,没有开口。
“岳峰,不要再帮着赤练做事了,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还存着人性,赤练在做什么,你比我更加清楚,退出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师父,你现在还想劝我为夏国做事吗?不可能的,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曾经教过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算也能算是我的长辈,所以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夏国,我跟夏国不共戴天,尤其是夏国的那些高层。”
谷天一一惊,“你想做什么?”
“您在紧张什么?担心我去暗杀他们?师父,你想多了,我要是想那么做,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封岳静静地看着墓碑,良久才缓声开口:“我不会参与到夏国与赤练的纷争中。”
谷天一知道这就是他最后的让步了,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师父。”封岳开口,“不要试图去捣毁实验基地,这个实验基地跟以前的不一样,它固若金汤,想要从外面炸毁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夜清筱盗走了实验基地的资料,马克他们早已有了防备,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你若是想故技重施,只怕是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枉送性命。”
谷天一脚步微顿,缓声开口:“就算是这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赤练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危害太大,任何一样大量流出,都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他们又是疯狂、毫无人性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危害社会。”
“难道你以为单凭你自己就能对抗整个赤练吗?”
“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还有我的祖国,我的战友,还有千千万万个夏国军人。”
封岳没有再开口,目送着谷天一离开,一直到看不到了,他才轻笑出声,低声呢喃,“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没有变,是了,这才是您。”
封岳当天下午就离开了,他站在村口,深深看了一眼整个村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想,以后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就让他放在回忆里吧。
葛少宁发现封岳离开一趟再回来就变了,至于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我离开的这几天,有什么消息吗?”封岳问道。
“岳哥,赤练的人在找我们,听说马克暗中下了命令,谁要是找到我们并且击杀,谁就能成为赤练的二当家。”
封岳啧啧出声,“马克这是有多恨我,不就是不愿意再继续待在赤练了吗?至于一副我挖了他家祖坟的样子吗?”
葛少宁无语,马克这人本来就残忍多疑,还记仇,他们这样的行为在马克那里等同于背叛,马克能容忍他们才怪。
“岳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