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淡,桌上点了红色蜡烛,营造出一种浪漫、迷人、淡雅的气氛。
豪华高级的西餐厅,通常会有乐队,演奏一些柔和的乐曲,一般的西餐厅也播放一些美妙典雅的乐曲。但,这里最讲究的是乐声的“可闻度”,即声音要达到“似听到又听不到的程度”,就是说,要集中精力和友人谈话就听不到,在休息放松时就听得到,这个火候要掌握好。
浅顷颜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黑色的长长的头发顺着肩头披落,长长的睫毛落下了阴影,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那苦苦的味道。
浓郁的口感,润滑的奶泡;颇有一些汲精敛露的意味。
撒上了肉桂粉的起沫牛奶,混以自下而上的意大利咖啡的香气,它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第一口喝下去时,可以感觉到大量奶泡的香甜和酥软,第二口可以真正品尝到咖啡豆原有的苦涩和浓郁,最后当味道停留在口中,你又会觉得多了一份香醇和隽永……
微微的笑,抬头看对面的男人,“是不是觉得很好喝?”
末流觞皱眉,他比较喜欢不加任何东西的黑咖啡。
浅顷颜见他不以为然,撇嘴,“一种咖啡可以喝出多种不同的独特味道,不觉得很神奇吗?第一口总让人觉得苦涩中带着酸味,大量的泡沫就像年轻人轻挑的生活,而泡沫的破灭和那一点点的苦涩又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陶醉……这就好像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一般,在享受过童稚、美好的时光后,便要开始面对踏入成人世界的冲击,真正尝到人生的原味——除了甘甜之外,还有一份苦涩。”
没想到她对卡布奇诺是这样的见解,突然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喝嘛!末流觞又笑了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吃了晚饭咱们回去吧?”
浅顷颜点头,拿起菜单,点了份菲力牛排,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红酒山鸡、沙福罗鸡、鸡肝牛排。
见她似乎还要点,末流觞挑眉,“你确定你能吃完?浪费可不好。”
听他这样说,浅顷颜手僵硬了下,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菜谱,“这不是为你送行嘛!”
末流觞腾的抬头,看着她,不免惊讶,却还是道:“怎么说?要赶我走?”
“你何必这样,明明已经决定明天回北京了,把我和孩子支开,是有什么事情吧!”其实浅顷颜真的不知道,她只是不小心从他的行程里得知,只是不小心,从他和煞的电话中窥得,再加上,他突然让她会学校的举动。
末流觞沉默了会,点头,“嗯,我明天回去,你先在这呆几天,几天后,就都没事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浅顷颜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这样把她排除在圈外,一个人去面对或者担当什么,可是,她如今,再不是当初那个遇事冲动,上去就甩人耳光的浅顷颜。
岁月磨平了她所有的菱角,只是点点头,说好。
这段晚餐很沉默,晚饭过后,已经是九点多了,两人漫步在街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当初和薛宁合租的阁楼前。
抬头仰望,黑乎乎的,树影幢幢,似乎没有租出去呢!
薛宁,想起这个昔日的好友,浅顷颜有些担忧,不知道她爸爸怎么样了?如今的她过的好不好。
“要不要上去看看?”末流觞揽着她,替她整理了下围巾。
“没有钥匙。”浅顷颜眨眼。
“嘿!”末流觞笑,带着她走进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乎乎的楼道,浅顷颜想起那次,自己身平第一次被人堵截,然后慌慌张张的和薛宁跑了回来。
“你查出那次我和薛宁被袭击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末流觞的样子,不过手上的温度让她安心。
她以为他还没有查出来,想安慰他,岂料,他道:“那批流氓是白然派的,黑衣提刀的,是冷泡沫派的,我在机场遇袭,是冷国成派的。”
浅顷颜浑身僵硬了,慢慢的抬头看他,虽然看不清表情,可是末流觞就是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瞪大眼睛,小口张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
“白然,我能理解,她是有理由恨我,可是……冷泡沫,她不至于吧?”
“哼!”末流觞邪笑,“不至于?不会,冷家已经和佐藤家族勾结,似乎想要吞并整个末氏。”
他说的整个末氏,不止是他的,还有老大老二老四,还有老头的。
“佐藤次郎?”浅顷颜厌恶的皱眉,不是她种族歧视,实在这个国家的国民,她真的是不怎么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