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战深埋在养母的肩膀上,放纵自己的脆弱,享受片刻的爱。
“我该走了。”
大门打开,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动作同时顿住,望着对方,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久远,展睿从他身边走过,展战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展睿停放好雅马哈,扬眉:“进来坐?”
展战知道自己该拒绝,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他控制不住泛滥的思念,在见到这个人之前,他就一直想见他想的快疯了,如今,终于见到了。
“你变了。”
头发不再是短短富有造型,留长至肩膀处,用一条黑色皮筋绑成一束简单利落的马尾,随着走动轻轻摇晃,肤色没有之前白皙,是一种接近古铜的麦色,很健康,裹在简单衣物下的身躯似乎强壮了不少,俊逸五官上原先的自信和洒脱被沧桑替代,是他从未见过的成熟。
这个展睿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展睿这些年的变化,他都没有参与,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都缺席了三年。
“人不可能总停留在原地。”展睿沏茶,给自己倒满一杯,慢慢品尝,展战捕捉到熟悉的优雅,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再次沉默,一个慢条斯理的喝茶,一个看他喝茶。
展睿转动杯子,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他。
展战:“过得好吗?”
展睿:“还成。”
展战:“刚才去哪了?是在镇上上班吗?”
展睿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吐出一口烟雾:“嗯。”
展战:“医院里?”
展睿:“嗯。”
展战:“顺利吗?”
展睿懒洋洋的吐着烟圈儿:“嗯。”
自从三年前,展睿一次散心相中这个美丽纯朴的小镇,回去与母亲商量一番,几天后举家搬到这里,以合理的价钱接手过现在住的房子,从此就在这个小镇安家落户。
然而,没有啥本事,只懂医术的展睿,除了回医院工作,没有别的选择。
正如张医生所说,有那样的父亲,谁还放心把病人交到他手中,蒙上一层灰色外衣后,谁都再看不见他高超的医术,只知道,他有个卖假药医死人的父亲。
一开始的艰辛是展睿不愿意回想的,没必要说给他听。
展睿弯身抖掉烟灰,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展战:“上星期。”
展战看一眼桌上挤满烟头的烟灰缸,劝道:“少抽点。”
“跟你有什么关系。”展睿靠回椅背上,透过烟雾看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讽刺:“都抽了三年。”
展战忍着喉咙上传来的瘙痒感,舔舔嘴唇:“你在怪我?”
展睿站起,拧掉烟头,转身又抖出一支放进嘴里,拿着火机的手沾满汗水,滑了几次没打着,他暴躁的摔掉火机,汽油味瞬间充斥屋子,赤红着眼睛手指向门口。
“滚。”
“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