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姿望着光影中的轮廓哽咽着,沉浸在这家常平凡里,久久不能自拔。
一大颗泪滑下脸颊,她抿起下巴想要收住这泪却依旧滴落,于是咬紧唇,默默无声,却哭得那样委屈。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交换,换桑邈回到她身边。
这样,那些不能言说的筹谋,就都不再辛苦……
“娘子,该回府了,今晚您约了兰七娘子。”冬阳沉稳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响在门外,如同当头棒喝,盛姿一惊,抬起的眸子有些迷离。
清醒与沉醉之间,她犹豫了一会。
然后,她揪起袖口,仓促地擦了把眼泪:“好,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几乎是飞奔着出门,怕再晚一刻,她就不能忍住诱惑,投向那个人的怀抱。
盛姿来到兰府时,天色将将暗去,余晖倔强地留在天空,为大地投下最后一抹色彩。
今天是兰湖的生日,容朝并不时兴过寿,除了皇帝,都只是在自家小聚一场,兰湖特意找了她们两个,留宿在自己家,就当是庆祝了。
进了大门,去往兰湖住处去。
刚进去,就看到里面放了个箭壶,兰湖握着两只箭,正往里面投。
盛姿走过去,那两支箭一左一右射向她脚面,她惊跳着躲开。
兰湖没投中,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瞪她一眼娇叱道:“我又没瞄准你,至于吓成这样!”
盛姿抚着胸口,说:“哇塞,你要是瞄准我,我还真未见躲。”
她指指那空空如也的箭壶,和旁边散落着的或竖或横的箭枝。
“切!”兰湖摆了个鬼脸,还是拎着裙子小跑过来。
盛姿把盒子掏出来递给她,里面是一支雕工极巧的白玉簪,用最好的料子,雕成了一只盘卧的小猫,栩栩如生俏皮得很。
兰湖收过盒子,拉起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小院。
这院子里种着许多赵粉和豆绿,很是俏皮,牡丹四周是一丛丛洁白的蒲公英,层层铺垫,煞是动人。
花朵边放了一张桌案,摆着些水果点心和酒。
赖柔已经等在那里,她今日着一身碧色裙,膝前横着一把琴,缓拨琴弦,闲散散地弹着,听曲调应该是《阳春白雪》。
见她们俩来了,赖柔随手流拨琴弦,随即奏起曲子,仍是《阳春白雪》,只是这一回不再敷衍,她指尖飞舞,畅意奏弹。
兰湖拉着盛姿来到玉兰树旁边,“呐你看你看,那一朵开的最漂亮了”,说着仰指给她看。
盛姿看过去,那花开的极是娇洁,一树的玉兰,都被它比了下去。
她点点头,然后推开了兰湖的小脑袋:“想摘你自己去,我可不喜欢辣手摧花,还是在下面接住你好了!”
“切~”兰湖翻她一个白眼,“我去就我去!还辣手摧花,在这儿,还有比本娘子更美的花吗!”
她提起裙角,几步登上树去,只是往下看了看,还是有点怂:“你可一定接住我啊!毁了容你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
盛姿伸开双臂,做个空抱的姿势在树前:“那可不保证,你得自己当心点!”说着,却更小心地看着兰湖。
兰湖今日一袭靛蓝色渐变裙,肩膀到腰间都是白色,然后渐渐变蓝,裙摆很宽,被一条叁指宽的腰带系住,下摆便折皱成一朵蓝色的牵牛花形状,很是好看。
她半蹲在树丫上,像一朵最漂亮的蓝色牵牛花开在树上。
那树几乎有两抱粗,还有许多较粗的枝干,花的位置不是很高,大概两米多一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