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我的口气很不好,可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说出来也没有气势。
他笑了,“呦,好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
我很生气,却不想再说什么让他继续取笑。
“喂,小子。想不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走。”
“哼,藏头露尾,鼠辈所为。我干嘛跟你走?”
他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走出阴影,竟是个俊美挺拔的少年,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却目光锐利,气宇不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光华,像一柄出鞘的宝剑。
“怎么?被我这个鼠辈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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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呢?拨弄着酒杯,苦笑一下,才过了六年竟然记不得了。我只记得自己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可是刚骂了两句就咳嗽起来,然后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他见了又是大笑,而我看着他又失了神……
他拍下一千两银票带我离开。我跟在他身边做了他的小厮,呵,从小养尊处优那会服侍人,有那里肯服侍人,不知闹了多少笑话受了多少奚落。
那人性情古怪多变,心情好时,亲切体贴,谈吐优雅;心情不好时,讥诮嘲讽,刻薄辛辣。可他年纪轻轻就已武功高强,满腹经纶,满朝文武大臣,世家公子都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他更有一股远远超出年龄的凌冽气势和魄力,永远成竹在胸,自信满满,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
爱上他是必然的吧,那么一个人拥有所有我曾经以为自己拥有,却未曾真正拥有的东西。眼睛不由自主地随他而动,心情也因他的情绪而起伏,像一只粗鄙的飞蛾折服在火焰耀眼的光华之下,迷失了自我。
爱着他,刻骨铭心……
可是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宠侍。哭过闹过骂过求过,可我还只是他的一个宠侍。纵使心有不甘,却只能在孤寂的深夜里,任凭妒嫉啃咬着心脏,痛得发狂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身边的男孩子来来去去却没有人能够长久呆下,我不关心他们的下场,我只知道我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在他眼里,我和其他人终究有所不同吧……我也只能满足了。等到后来,他收服了含烟留在身边,我却没有多少妒意了,我知道那不过是另一个过客。
又仰头灌下一杯,哈哈,果然还是要大口喝酒才够男人!
想当年,从来是浅酌慢饮,生怕动作粗鄙让他讨厌了去;
可如今,为了太子的形象,也只能在人后放纵片刻……
头昏脑胀,似乎听到了什么咯吱咯吱的声音,怎么我的寝宫里有老鼠吗?
努力睁开朦胧醉眼,四下张望,却见一个将军打扮的高大男人站在身后,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善哦。
“殿下真是好兴致啊。”
深更半夜,寝宫里突然冒出一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来,我应该要紧张的,尤其还是一个磨着牙齿跟我说话的人。
我虽有心警惕,可是身体和头脑都在酒液的熏蒸下麻痹了,迟钝地动不了也想不了,也许是不愿动不愿想。
于是,我嘿嘿地傻笑,“我的将军,你怎么来了?来来来,陪孤喝两杯。”
手里的酒杯歪歪斜斜地拿不稳,倾出了半杯,洒在我的袍子上。
可是楚源黑着脸大步走了过来,还没等我看清楚,他已经一手扳着我的肩膀,一手掐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我了。
我吃痛,叫了一声。
他却没有放手,还是那么凶恶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掉。
我该害怕的,可是不知怎的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吃吃地笑。
他见我突然笑起来,不由一怔,随即两眼赤红,手下越发用力。
好疼啊,却笑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