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闻言诧异,却见韩珍一脸坦然平静,仿佛只是谈论天气之类,不由挑眉,“你这算是什么,以退为进?”
“身为鱼肉的自觉罢了。”
陈锐一笑,“盈儿依旧伶牙俐齿。”
“宫主照样不依不饶。”
“那你想不想听听这些年来我如何打发时光?”
“愿闻其详。”
“早年曾跟师傅学些药理,只是那时耽于武学不曾在这上面用心。重伤之后几近垂危,幸得兴王延医问药才保下命来,之后不得不日日医药为伴,无奈之下只得苦中作乐用心钻研起来。”
“宫主聪敏过人,几年下来想必颇有心得。”
陈锐一笑,尽显傲然,“我若出马,太医院大医正也唾手可得。只是,”
“宫主志不在此。”
“呵呵,知我者盈儿也。我乃暗宫之主,行的便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救他人之命与我何益?不若炼毒杀人快意恩仇更得我心。”
韩珍心中一紧,随即笑道:“想必韩某现下用的这药正是宫主所制。”
陈锐点头微笑,“不错。你感觉如何?”
“内力被制,一运气便腹痛如搅,不运气倒气息自如,另外身体微微麻痹,起居饮食可勉强如常,但若是着了火来了强盗可就无力逃生了。”
陈锐唇角一勾,“这处宅子安全隐蔽,无需担心走水和强盗,正可拿来制住盈儿爱跑爱跳的毛病。”
“……不知它叫什么?长期服用有何后果?”
“我不曾取名,不如盈儿给它起个名字吧。至于有何毒副作用,”陈锐笑道,“还要劳烦你来告诉我。”
韩珍闻言苦笑,“就叫‘无奈’吧。”
陈锐一笑,不置可否。
“我还配制出几种旁的毒,个个性质独特。只是都未起名字,盈儿可有兴趣?”
“……荣幸之至。”
“一种毒吃下后,周身犹如火灼汗出如浆,三个时辰后脱水而死。”
“炮烙。”
“一种毒吃下后,也是周身如遭火焚,却无一滴汗出来。中毒者口感舌燥只想饮水,最后胀破肠胃而死。”
“饮鸩。”
“一种毒吃下去只觉腹中饥饿,于是不停地吃,直到腹胀而死。”
“饕餮。”
“还有种毒,吃后欲焰焚身却无从发泄,最后爆体而亡。”
“……炼狱。”
“一种毒吃下去神智癫狂,放浪形骸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精尽人亡。”
“……贪欢。”
陈锐看向韩珍,“还有一种毒,入口甜蜜回味苦涩。夜半发作焚心蚀骨痛不可当,偏偏腹内有股暖意缠绵不去,令人眷恋难舍。发作时若饮下此毒便可消除疼痛只余快感如登极乐,但下次发作时来势更猛,需得增加用量方能缓解。如此这般循环往复,直至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