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还觉得是该被?抢的女囚的荣幸,被?她?山姨瞧得上。
因为这,女囚们是怨恨不已。
若单只是山姨一个人,她?们早联手把山姨给揍着也要治一治,无奈山姨还有山匪同党,也是被?逮住进了号子,还跟她?一起被?流放到?同一个地儿,那?女囚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之前有一两个女囚,不晓得厉害,被?山姨抢了,反抗后,没过几日,一个遭了毒打,一个受山匪连番欺凌后,竟生生丢了性命。
自此,跟山姨同一队的女囚们噤若寒蝉,对?山姨退避三舍,便?是欺负到?头上了,也不敢吭声,忍着吃了哑巴亏,就盼着息事宁人。
这般忍让的做法,没让山姨收敛,反而导致她?认为这女囚都是好欺负的,这流放队伍便?是她?能?作虎作威的另一个山寨,于是让她?愈发嚣张。
昨儿夜里头,顾冉跟裴六娘,算是这么久以来,首次胆敢反抗山姨的,所以私底下,豫州那?一队的女囚钦佩她?们,但也暗暗递眼神给提醒,告知山姨的身份来历,让她?们俩自己小?心提防。
所以,现在那?些围在山姨身边,便?是戴着脚镣手铐,看起来也显得不可一世的男囚犯们,就是她?的那?些山贼同党了?
顾冉有点子担心。
她?只想安全去到?流放地,可不想途中不招惹生事。
这山姨跟山贼同党要冲着她?跟裴六娘来,那?该怎么办?
“不过区区十来人而已,他们要敢动手,我就宰了他们。”裴六娘瞥了那?边一眼,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区区十来人,而已?
顾冉看了看裴六娘,以为她?在说大话,可想想她?对?付冯多金的利落劲儿,还有在监牢里头,轻易一甩,就将吨位明显接近二百来斤的山姨给摔了出去,力气可不容小?觑。
裴六娘身手这般了得?怎么她?没听说啊?
那?郑州裴家灭门惨案,不是说是裴六娘雇用天字第?一盗的杀手干的吗?
她?要有这本事,还需要求助杀手?
顾冉不得不开始怀疑那?灭门惨案的真相内有隐情。
裴六娘有本事,自然将这事说得轻巧,而顾冉却是个武力不在行的,所以知道被?山姨那?伙人盯上后,小?心翼翼地,就怕他们冷不丁的闹事。
或许是官差看得紧,又每日都在匆匆赶路,或暂且找不到?对?付她?们的时机,总之,接连几日,却是相安无事。
直到?半个月后,她?们抵达闽州前的最后一个衢州府城。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三月,一路南下,气候已经快速升温变热,在下一段即将抵达闽州的路程里,解官们将不作停留,于是便?在衢州稍作休整,停歇半个下晌,次日继续启程。
被?带进衢州府城监牢的囚犯们,瞬间?将里头的监牢挤满了。
而连日以来赶路,今日解官们格外?开恩,提供了热水让囚犯们洗浴。
像顾冉等人,自从除夕那?一日清洗过身子外?,到?今日为止,已经将近三个多月没有洗漱过了。
便?是天气不热,但连月以来跋涉,从严寒走至阳春三月,身上早已经隐隐散发出一股子酸味儿。
幸而如今天时好,才不至于发臭。
但顾冉一身衣裳已经黑得看不出颜色,头发更是在雪雨霜风里打结发枯,更别说疲累不已的脸色,焦黄干瘦。
便?是在女囚们排队去打水洗浴的时候,一直没有发难的山姨朝顾冉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裴六娘已经先一步去打水洗漱了,顾冉还没轮上,已经拿着官府派发的一套单薄囚衣还在柴房门口外?头的长队里等着。
看到?山姨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而一些注意到?她?们动静的女囚,原本排顾冉后头的,赶紧溜了,而排她?前头的,则挤着往前头去。
不多时,顾冉身边前后左右就空出了好大一块。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顾冉下意识挺直了胸膛看着山姨,脑子里很快冒出了面对?敌手时候二选一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