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叫凌望月。”小望月以中文微微抗议,明明他叫凌望月,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韩望月,一下又变成了木野望月?
吉冈优依一怔,细细地看着眼前长得极漂亮的小男孩,他的眉目简直是他父亲的翻版。
“望月,跟姨姨说再见,姨姨有话要跟爹地叔叔说。”凌慕羽垂眸对儿子说,前度与前度相遇,也许会重拾彼此间的感觉,本来人家就是一对,是她从中插了进去,破坏了彼此间本来可以很单纯的关系,或许这个错,她今生都不会再犯了。
“姨姨再见!很高兴见到你!”望月听到大人们用日语交谈,便改用日语礼貌的对吉冈优依鞠了一鞠说再见。
吉冈优依又是一怔,这孩子小小年纪竟会说英中日三国语言。她不知道,凌慕羽在教他学话的时候就开始教他日语,她要让他记住他身上流着三分之二的日本血统,而望月的英语则是她在这几年带着他满世界跑找配型的过程中练就的。他继承了他父亲的遗传,他有学习语言的天份。
“望,你有儿子了,他很漂亮。”吉冈优衣望着母子二人手牵着手往圣母院走去的背影,分外安静的说。
“是,我才
知道的事实,她骗了我们五年!”木野望目光追随着远去的母子,自嘲一笑,那该死的女人带着他的儿子改嫁!
“要回日本吗?”垂眸掩过忧伤,她心里有小小的企盼,这几年他不回去,是因为不敢回,现在左野雨没有死,他会回吗?
“明天我便带她们回去,总得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可她……结婚了。”吉冈优衣静静地打量着他俊美的脸庞,她看见凌慕羽右手无名指上闪耀的钻戒。
“我会让她乖乖的离婚!”木野望眉头深锁,冷洌黑眸露出一抹坚定。
五年了,她还是他的执念,即使她已为人妻!而自己却一直停滞在原地,止步不前,吉冈优衣在心底里狠狠的耻笑着自己的痴。
“望,你是她的劫,也是我的劫。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许当年我不退让,我们的结局不会如此忧伤。所以,望,我不想再错过了。”她抬眼看进他的如星闪亮的眸,带着疼痛。
这五年,只要稍稍停歇,她便会跟着他的脚步,一个国家一个国家追寻过去,即使从没遇上,但走在他曾踏足的国度,她仍满心欢喜。二十年,她的心给了他二十年,她没有力气再去退让。
“优衣……”木野望愣住,这些年他负她太多,他无法对她说出拒绝的话:“望月是我的儿子,我必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他有家了,望。再执着,只是徒增彼此的痛苦。”
“优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木野望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在巴黎?”
“我来参加在巴黎举行的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国际研讨会。”她微笑着对他说,他加入无国界律师组织,她以自已的专业也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服务第三世界的贫苦人民,她一直,都追随他的脚步——从四岁开始。
“无国界医生组织向来不要军事保护而冒险深入世界各地帮助受难的人们,优衣,你的父亲怎么舍得让你冒险?”木野望有些心痛的看着她,感觉她并不适合这种危险的救援活动。
“无国界医生组织让我学到许多我原本生活中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望,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危险时刻,但也同样经历过美好。而这些,让我变得无所畏惧,况且你不也一样吗?”她不会跟他说,她跟她的父亲,已经为了他彻底的闹翻。她的父亲,不能原谅她所犯下的过错。
“我不一样,优衣,我是男的,我经历过许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是的,我们都经历了许多,五年的时光,像一辈子那么长。”她微微恍惚,二十年,他和她相距很近,却总也靠不近。
“优衣,听我说,回日本去。”他想劝她:“无国界医生组织每年都有很多医生自愿加入,不差你一个。”
“你知道,无国界医生组织永远不会嫌医生多,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放弃,除了你。”她
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
“优衣,我希望会在日本见到你,不过,我现在得去找小雨她们。”母子二人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好。”她微笑,眼神却忍着晦暗,她累了,也许该给自己放半年假,或许更长?
木野望疯了一般冲回家,当他打开家门看见凌慕羽站在窗前打电话时,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终究没有离开。
他与优衣道别后便朝圣母院寻去,却遍寻不着她们母子。他顿时心慌不已,然后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来来回回的在圣母院内寻找,恐惧蓦地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往各个神经末梢里狂窜,他知道她的个性,如果她执意离开,她必定不会再让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