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有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但是现在走起路来,脚步虚浮,眼前的东西都像蒙着雾似的,朦胧不清的摇摆着,晃动着,看来今晚确实是喝了不少,赵圣庭也是一身酒气,但至少走得比她稳,他一手扶着她,一手去掏车钥匙,打开车门,把她往车里塞。
她脑袋其实还是有几分清醒的,抓着后视镜不肯坐进去,道:“你开车?”
“你开也可以,不过爷先带你绕一圈,免得你路都认不全。”
酒精让她觉得胸口沉闷,深呼吸一大口气,才骂出来:“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喝了多少酒吗?”
赵圣庭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放心,喝得再多,方向盘还是扶得住。”
他准备去开驾驶座的门,没料到被她一把拽住,迅速的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口气凌厉:“不准开,最后丧命的都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不仅自己的命不保,到时候还要祸害到别人,那样的惨状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一次,疾驰的车子,一个女人在车头的撞击下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到挡风玻璃上,那时她就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破碎的玻璃,眼前都是鲜血的红,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死前扭曲而恐怖的脸,那一晚的事故使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是她一生的伤痛和噩梦。
赵圣庭愣了愣,像是没从她突兀的举止中反应过来,不准!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人这么认真的跟他说这两个字,他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柯瑞安的样子,明明已经有些醉意了,可是神情凌然,眼里像是有簇火苗在燃烧似的,无比的晶亮,执着。手中紧紧握着车钥匙,像一张拉紧了的弓一样,充满力量。那姿势就像他如果执意要开,她就要冲过来和他拼命似的。
第十四章
最后赵圣庭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那个上了年纪的司机恭敬的唤他少爷,柯瑞安听到这么古老的称呼不禁笑出声:“赵少爷,敢问府上是哪里?”
他倾身过来,将下巴亲昵的搁在她的肩窝处,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吹拂在她的耳边:“怎么,今晚想跟本少爷回府?”故意放低的声音就像暧昧的叹息。
颈边被他说话间吹出来的气息弄得痒痒的,她打了个激灵,赶紧推开他,她有自知之名,这样的男人估计没几个女人是他的对手,处处留情最是绝情,比起她暗恋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圣庭看见她那副样子,笑了:“得了,就你这样的,我带回府也就当个倒茶丫头还凑合。”
到了酒店门口,她下车。
他降下车窗,将头伸出来在背后叫她。
“真不跟爷回府啊!”
她回道:“干嘛,你真缺奉茶丫头啊?”
“不,爷还缺个暖 床 夫人,虽然你不是国色天香,但还看得顺眼,怎么样,跟着本少爷包你吃香喝辣的。”
她摆摆手:“别胡言乱语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他看着她往酒店里走,长发披在肩头,很美好的弧度,他笑笑,升了车窗,吩咐前头的司机开车,胡言乱语,没有人会将酒后醉言当真,所以人们总在几杯黄汤下肚后放开了讲,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其实胡言乱语中不是没有真话,至少今天晚上他有一句话没有说谎,他看这女人顺眼!
司机问他:“回哪里?”
他倒在后车座,想了良久才道:“回家。”
狡兔三窟,他在外边的住所不少,但也就那个大宅可以勉强称为家。
暗夜的风吹过来,柯瑞安甩了甩头,让眼前所看到的灯光可以不显得那么迷离。
酒店大厅一片亮堂,刚迈进玻璃门,胳膊就被一只手拽住。
白靖南站在她的身旁,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眼神不禁暗沉了几分,道:“喝酒了?”
她奇怪:“这么快就回来了?”吃喝一条龙,就算人家招待不周,他也应该不会亏待自己,至少要有一场恰到好处的艳遇吧!
白靖南把她往电梯里带,开了自己的房门,一放手,她就险些站不稳,踉踉跄跄的,最后跌倒在大床 上。
他就站在房间正中央,一边脱着外套,解开领子,一边道:“我带你来就是让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跑出去鬼混?”
她笑出声,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这副样子肯定令他很厌恶,因为他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冷的,带着几分嫌弃,他喜欢进退得体的女人,而很显然今晚她失态了。可是此时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从床上爬起来到他面前:“白靖南,你有资格说哪个男人乱七八糟?还有哪个男人比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