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说着往嘴里塞了口红烧肉。
“再后来就是大家听说了陆濯他爸妈的事,范湃就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可以反击的地方,又仗着自己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爹妈又有权有势,在男生堆里还混了点儿名头,就开始拉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抱团排挤,没事找事,连陆濯家的店都砸过几次,要是有谁看不下去,帮陆濯出了头,第二天准来被找麻烦。”
“陆濯又是那种臭屁性格,对谁都不爱搭理,平时也不屑于和范湃他们计较,有谁主动示好也不乐意亲近。长时间下来,大家就不怎么主动跟他来往了,但要说真讨厌他的,除了嫉妒他的那群男生以外,估计也没几个。”
“剩下的要么就是忌讳他爸是杀人犯的事儿,不敢招惹,要么就是烦范湃那群人,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还有的就是纯纯不熟。反正陆濯这人看上去也挺孤傲的,上赶着找他,还容易热脸贴上人家冷屁股,所以大家确实也就没了想跟他当朋友的心思。”
“不过朋友归朋友,吃饭归吃饭,平时不来往是一回事,放着物美价廉的午饭不吃,那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我们年级暗恋陆濯的女生还挺多,只是都不敢说,这不只有趁着生意往来,才好有些接触嘛。”
祝成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得不紧不慢,整个前因后果也解释得十分客观合理。
江序却只是没太好脾气地扔出一句:“那你们这不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嘛,和校园霸凌的帮凶又有什么区别。”
“嘿!话可不能这么说!”祝成立马举起右手的三根指头,“我祝成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陆濯的事!我顶多就是跟他不熟而已,而且我劝你最好也别和他凑太近,能保持距离最好就保持距离!”
江序不满地撩起眼睑:“凭啥?”
“能凭啥!”祝成压低嗓音,急道,“你别忘了,他爸可是个杀人犯!”
“怎么?”江序没好气道,“在你们实外,和不能当公务员的人做朋友,是属于违法还是属于乱纪?”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祝成赶紧解释,“是他家那事儿确实挺复杂的,而且他的社会关系也很不单纯,平时来往的人里也有不少混道上的。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和他走太近了,万一回头出点什么事,影响你出国怎么办?而且你初来乍到的,还待半年就走,非蹚这摊浑水图啥!”
“能图啥。”
不等江序回答,头顶就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
两人抬头。
范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把餐盘往隔壁桌子上重重一放,用力墩了两下筷子,不阴不阳道:“不就是图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呗。”
“哦。”江序恍然大悟,“所以你吃这么多鸭子是想合并同类项?”
刚刚夹起一块烤鸭的范湃:“……”
艹。
“你他妈说谁是鸭子!”范湃阴阳不成反被阴阳,直接拍桌而起,拿着筷子,指着江序,“你他妈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跟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嘴巴挺干净的啊。”江序迎着他的视线,状似无辜地眨了两下眼,“而且不是你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嘛,人家鸭子好心给你吃,你没事瞧不起人家干嘛?”
江序仗着自己生了个娇生惯养的好皮囊,摆出一副好像真的不知道鸭子有什么引申含义的天真样子,把范湃原本理直气壮的想要骂人的话语,硬生生地就给憋了回去。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说江序刚才是在骂他是个出去卖屁股的。
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扔出一句:“你他妈别在这儿跟我装傻!像你这种人,不就是仗着投了个好胎所以才能为所欲为吗?要比起真本事,分分钟就是被淘汰碾压的命,跟我在这儿装什么了不起!”
行。
和成绩好的人比家境。
和家境好的人比成绩。
田忌赛马算是被他给整明白了。
江序也就点了头:“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尤其是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
范湃:“?”
“那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毕竟我们都知道,你这么讨厌陆濯不就是因为他门门功课都是第一,压得你这个万年老二喘不过气嘛?所以你放心,既然在你眼里我和陆濯已经人以群分了,那我就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以后可以安心地当你的万年老三了。”
江序看着范湃,笑得非常的真挚友善,自信满满。
毕竟谁在自家学校还不是个年级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