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呼的一声,凌空而起;从方兆南头顶之上直飞而过,起落之间,人已到燃烧枯枝火堆旁边。
手中竹杖一挥,立时把那投入火中尸体扫了起来,又振腕一抛,投出两丈多远,冷然喝道:“这火中烧的是什么人?”
方兆南从他挑动火中尸体的一着之中,看出对方的轻功、手法、以及身法、内功等,均有极深造诣,暗中提高了警觉之心,笑道:“你可是知机子言陵甫,言老前辈么?”
扶杖老受道:“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兆南道:“晚辈久慕老前辈的风仪,故而赶来这九宫山中,想和老前辈见上一面。”
知机子言陵甫仰首望着那招展的白布,冷笑一声,道:“倒是亏你想得出这等寻人之法,但不知有什么求教之事?”
方兆南微一沉吟,道:“久闻老前辈胸博玄机,盛誉空前,想必是有迫高人,故而身怀异物特地前来相访……”
言陵甫摇着头,冷笑接道:“你身怀异物,可是准备相赠老夫的么?”
方兆南道:“老前辈果然是一言中的……”
言陵甫陡然一顿手中竹杖,击得地上沙石横飞,怒声接道:
“老夫生平只知赠送别人之物,还未接受过别人相赠之物,盛情老夫心领,赠札大可不必。”
方兆南笑道:“那也未必,晚辈身怀奇物:与众不同,只怕正是者前辈梦寐以求之物。”
言陵甫怒道:“老夫视明珠珍玩,有如草芥粪上,宫贵名利若浮云,天下尚有何物能动吾心?”
方兆南笑道:“老前辈不要太过自信,晚辈此物,举世只此一件……”
言陵甫冷然接道:“纵是罕世奇珍,也难动老夫寸心,你既然敢到这九宫山来,指名相寻老夫,想必已知我立下的禁忌,在我这住处十里之内,不得任意伤人。”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未听人说过老前辈有此禁忌。”
知机子言陵市冷笑道:“凡是知我之人,就该知此禁忌,你不知,分明是瞧我不起,既敢随意伤人,想必身怀绝技,老夫先讨教你几招武功再说。”呼的一杖,当头直袭过去。
方兆南看他随意出手一击。杖风就奇猛逼人,心头暗生凛骇,恻身一跃,闪开杖势。
随即故作包静、仰天大笑,道:“武林中盛传知机子才识过人,那知见面不如闻名之甚,实令人失望得很,早知如此,大可不必受这一番跋涉之苦,迢迢千里的寻来了。”
言陵甫呵呵一笑,道:“你在老夫居屋之侧,杀人焚尸,事实俱在,狡辩何用?”
方兆南心中想道:“这人分明是那白衣少女所杀,我如乘机挑拨,借这老者替我除去追踪强敌,倒是一举两得之事,纵然不能杀了那白衣少女,至少也可使他们火拼一场。”
正待出言说穿,突然念头一转,暗道:“她曾对我有数度援救之恩,我岂可恩将仇报。”
当下微微一笑,道:“我身怀异空来此,自难免引人起偷窥染指之心,护宝杀人,那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你如执意不受,晚辈就此告别。”
言陵甫道:“既然指名找我,又在隐居之处杀人,岂能就这等轻易离去?”
双肩一晃,疾如掠波燕剪般,拦住了方兆南的去路。
方兆南已着出对方武功绝非自己所能敌,如再要拖延时刻。
只怕真的激怒了对方,立时正容说道,“老前辈可知‘血池之秘’么?”
这一句果然发生了奇大的效用,言陵甫呆了一呆、道:“怎么?你得到了’血池图’了么?”
方兆南徽微一笑,低声说道:“晚辈此来正是想以‘血池图’交换老前辈灵丹。”
言陵甫不知是惊是喜,不住的点着头,呐哺自语道:“不错,当今之世,只此一物。方足打动老夫之心。”
方兆南心中在转着念头,口里却微笑说道:“晚辈才疏学浅,虽然得到了‘血池图’,却自知无能揭破奥秘,故而不远千里相访,愿以此图交换老前辈几种灵丹。”
言陵甫经过一阵时间后,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改容笑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小兄弟如肯屈驾,不妨请到老朽寒舍一叙。”
方兆南知那追踪而来,武功诡奇的白衣少女,就隐身在这山峰之上,如果眼下就提出以图换药之事,只怕要引起麻烦来。
他虽然惦记着师妹的安危,归心似箭,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答道:“老前辈不弃后进,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陵甫竹杖一挥,击断结在巨松上的绳索,那空中的风筝,立时随着疾劲的山风飘然而去,转身带路,向前奔去。
方兆南紧随知机子的身后,翻越过凡座山岭,深入一道幽谷之中。
上弦新月,已爬过了积雪峰岭,皎光明朗,照澈君山。
言陵甫突然放缓了脚步,笑道:“老朽住处,就在这山谷之中,转过一个山弯,就到了。”
说话之间,又已转过两个山弯,景物突然大变,触目银波浩瀚,耳际水声淙淙,原来到了一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