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是想到那招‘巧夺造化’,是罗玄所创吗?”
觉梦道:“不错,此招辛辣绝伦,偏走极端,正和罗玄的性格相同,高傲不群,目空四海,如若冥岳妖妇出自罗玄门下,仅此一招,少林寺劫难已生……”
话到此处,突然转眼望着方兆南道:“咱们虽然无师徒之名,总有传艺之情,我和师弟均已身受重伤,而且是伤到了经脉要穴,如非禅中静修,内功精进,早已横尸绝壑。
今生一世能否修续断脉,复我神功,眼下还很难说,但我少林之危,已然迫在眉睫,老衲愿以授艺之情,交换你挽救我们少林一劫!”
方兆南似是也警觉到情形不对,霍然站起身来,说道:“老禅师言重了,纵然老前辈对晚辈没有传艺之情,亦有救命之恩,若有所命万死不辞!”
觉非急道:“他只不过学会《达摩三剑》,而且尚未纯熟,一人之力,岂能挽救大局?”觉梦大师道:“事已至此,只有冒险释放南北二怪了,由这两人之力,或可挽救目前咱们少林一次劫难了。”
觉非道:“宁可防其有,不能信其无,事不宜迟,师兄就快些吩咐他吧!”
方兆南也接口说道:“大师快些说吧!贵寺目下处境,确实险恶万分,晚辈虽然自知武功不足助人,但愿尽我心力……”
觉梦轻轻叹息一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南北二怪虽然凶狡绝伦,但两人的武功,确实是当代中极罕见的武林高手。”
他突然扶着山壁站了起来,接道:“走吧!我指给你看看他们被囚禁的地方。”扶着山壁向外走去。
方兆南忽然发觉这位德高望重,武功绝世的老和尚,两个肩膀,一高一低,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心中暗暗惊道:“此人受伤果然是甚重……”
忖思之间,那老和尚突然加快了脚步,手也放开了石壁,急急向外奔去。
方兆南急急追了过去,片刻之间,已出了突岩。
觉梦大师停在绝壑正中,伸手向正西方指着说道:“向西三百步,有一棵突出的矮松,就在矮松下面有一个可以推动的石门,但那石门已经数十年没有打开过了。
那本是我们藏经阁通往外面的密道,除了负责守护经阁的首座弟子外,寺中再无人知道,眼下事情紧急,老衲不得不通权应变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你推开那石门之后,直向里走,大约有一里左右,到了一处岔道的地方,左面向上的一道,通往我们寺中的藏经阁,右面向下的一道,是通往南北二怪的囚禁之地。
不过此去十分危险,你一见到二怪,立时高声说出来意,千万不可和他们动手,二怪隔室相囚,这数十年来他们火气也许已小了甚多,但也可能变得更为凶残,你必须见机而作!”
方兆南道:“这个晚辈自有应对之策,不用老禅师费心了,如若二怪被晚辈说动,答应出手相助,不知如何释放他们?”
觉梦大师道:“本来有一把金钥,可以打开他们身上的枷锁,但这金钥我已交给大愚师侄,目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手上紧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但此物坚牢无比,刀剑难断,必需先知道他结缚之法,然后才能解开,幸得大师兄逝世时,已把这结缚之法,传授给我方兆南道:“事情不宜再延误下去,就请老禅师传晚辈解那丝索之法吧!”
觉梦大师道:“去了两人身上枷锁,还有天蚕丝索,缚束他们的手脚,但如解去丝索之后,他们完全恢复了自由,万一他们凶性未改,仍是当年的残忍,势必又为江湖上带来了莫大的灾害。”
方兆南道:“冥岳的凶残,老禅师从未见过,晚辈身临其境,想来余悸犹存,好好的人,却被那冥岳妖妇,故意把他们扮装成鬼怪模样,除了她三个女弟子外,整个的冥岳,就未见过一个衣着整齐的人!二怪纵然凶残,也不过嗜杀成性,晚辈到时见机而作就是!”
觉梦大师迅快的传授了方兆南解缚之法,然后嘱道:“老衲之意,方施主最好先由藏经阁,进入寺中瞧瞧,如若情势不是咱们预料的那般恶化,先别释放二怪……”
方兆南道,“两位老前辈闭关坐禅之事,是何等隐密,只怕连贵寺中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此事,但冥岳中人,却能直接找到两位禅关重地,如若说事情凑巧,被他们无意寻到,衡诸情理,成份确实极小。
因而使晚辈怀疑到,此事可能有贵寺中的人泄露隐密,如若晚辈这推断不错,目下贵寺处境,已然面临存亡绝续的关头。
老禅师一念仁慈,只怕将致贵寺永劫不复之境,晚辈既不通休咎之术,亦不通星卜之理,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他微微沉忖了一阵,道:“晚辈去了,不论成败,晚辈当尽可能早些回来!”
说完,长揖作礼,转身疾奔而去。
觉梦大师望着方兆南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才回身扶壁而入。
第三十二回动心机巧服二怪
方兆南依照觉梦大师之嘱,西行三百步左右。果见一株突生于石壁间的矮松。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果然发现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
方兆南默运真气,劲贯双臂,用力一推,那知石壁坚牢无比,动也未动一下。
但他心中极明白觉梦大师决不会欺骗他,略一怔神,又用力向右面推去,但石壁仍然分毫未动。
他虽然几次推拿石壁,但他幷不灰心,一直左推右转不停的移动着双手劲力,终于被他触动了机关。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壁果然应声而开,现出一座石门。
方兆南纵身一跃,直入那石门之中,大步向里面走去,行不及三丈,忽觉天色一暗,那石门竟然又自动闭上。
但觉石道十分平坦,而且毫无潮湿之味。
走约百丈远近,石道突然岔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