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情侣,也不说男朋友,这样会显得自己掉价。
宋聿诚放下打火机,把玩着腕上的玉貔貅,眼皮半敛着,暗忖片刻。
面色毫无波澜,宛如对她的提议索然无味。
他们仿佛在进行一场项目的谈判,一场对于亲密关系的博弈。
户外小鸟影子掠过玻璃,翅膀激烈震动,鸣叫声吹响比赛开始的金属哨。
双手搁在桌上,十指指尖相抵,宋聿诚终于出声:“我们不合适建立需要用感情付出来维系的长期亲密关系。”
平时向潜在出品人征集艺术品,姜怡妃也碰过壁,她不会马上气馁,在拍卖场上的槌子落下案前,都有反转的机会。
何况她现在想征集一个“人”。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姜怡妃淡问:“理由。”
“别说我们不合拍,如果宋老师觉得不合拍,也用不着每次都接受我的邀请。”
宋聿诚轻笑,意味深长:“喜欢一个人一定是有需求的,心甘情愿大量牺牲自我的时间去满足对方的要求,我是说除了身体之外。”
“你需要的不是精神伴侣,我可以和你恢复以前的状态,但无法更近一步。”
“这是最佳解。”
“真是人不可貌相。”姜怡妃鼓了鼓掌,“宋老师心灵纯洁高尚。”
纯洁到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字理行间透出三个字:怕麻烦。
戏谑目光扫在他脸上,她冷嘲:“你们男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是分开的?”
宋聿诚神情不变:“姜总还不够了解我。”
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反问:“那你很了解我?”
宋聿诚摇摇头:“。。。。。。但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鸦羽似的睫毛颤动,姜怡妃挪开眼,不再与他对视,衬衫的下摆堆着褶,显得她有些仓皇。
宋聿诚收起观察的目光,掀开电脑,不语。
他给她时间整理心情。
两人认识了三个多月,或多或少能看出姜怡妃的心事。
喊她宝贝时,她过激的反应。
抢占主导地位的性子,刻意得像急于想证明自己不弱。
还有眼底一抹隐隐对男人的轻视。
她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发泄复杂的情绪。
他猜应该是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影响太深,所以没有释怀干净。
宋聿诚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处于空窗期,不是没有需求,只是没有找到精神上合拍的,他物质上都不缺任何东西,显得这一项尤为重要。
他相信姜怡妃也是这种人,但她在半途中迷路了,现在为了找到出口,有点失去理智。
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若与预期不符,指不定会加大她的伤痛。
他是在帮她冷静。
默了会儿,余光的倩影起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