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却朔风劲吹,少虎营校场的一杆虎皮大旗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正是:
五岳风云自激荡,气吞如虎少年郎。
英雄一去天地阔,唯有青山岁月长。
大禹微笑着点点头,道:“启儿,你过来!快拜见少虎营拳棒教习姒坚。”
姒启俯身拜道:“姒启拜见教习!”
姒坚望着姒启,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的微笑,道:“启,你愿意接受少虎营的训练么?”
姒启迎着这位少虎营教习的目光,坚定道:“姒启愿意!”
教习此刻目光变得凌厉,如同一只敏捷的雪豹,道:“好,姒启入列!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成为少虎营的一员!军令如山,令出必行!你能做到吗?”
姒启起身抱拳道:“姒启能做到!一入少虎深似海,不入少虎枉英雄!”
教习提高嗓音道:“好!姒启,记住你的话,从今天开始,就算你训练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受着,再难再险也要咬牙撑着!撑住了,你就是少虎营的一头猛虎!撑不住,你就是一只没用的大猫!听清楚了吗?”
“清楚!”姒启也是高声答道,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入列!”
“是!”
姒启站在第二排最靠边的位置,他目光坚定,任凭朔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襟,他也目不转睛,丝毫没有在意。
“姒坚,启儿我就拜托给你了!你不用对他心疼,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别的少虎营士兵能做的,他也能做到!好,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训练了!”禹嘱咐完姒坚,转身准备离开。
姒坚高声道:“少虎营全军听令,恭送总师!”
“恭送总师!”只见一百多名魁梧的少虎营少年整齐地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姒启也在队列之中,他第一次叫父亲“总师”。他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感觉,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肃然起敬”。
少虎营的日子单调而又充满挑战,每一天都是挥汗如雨的训练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姒启早已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少年,而且一双拳头、一把长戈、一块磐石。无论是雪花飞舞还是寒风猎猎,他和少虎营的其他少年都要在军校场集合,日复一日地接受最严格的训练。
教习说:“是龙就要盘着,是虎就要卧着,是猪就趁早滚回家去睡觉!”
教习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现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教习说:“什么时候,你们能成为真正的猛虎,而且是一群团结的猛虎,你们就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于是,有几只“少虎”开始向教习跃跃欲试地“请教”。
结果,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四爪朝天,体验了一把狗熊的待遇。
“请教”的人少了,刻苦训练的人就变得更多。
姒启每天爬起床铺时,发现身旁的床铺的人早就不见了,当他来到军校场,发现那里早就有人开始练习拳脚和长戈,有的甚至已经再偷偷练习姒启教习还没有教的弓箭。
姒启的好胜心又一次被激发起来,别人能做到的事,我姒启也一定能做到。我不能给爹和娘丢脸,我一定要成为少虎营最出色的那只猛虎!
他暗自下定决心,然后就趁众人不察觉的时候用功训练。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从飞雪满天到柳树抽芽,从山花烂漫到枫叶如丹,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间,姒启每日起早贪黑地训练,他的胳膊早已变得更加粗壮有力,他的力量和速度也提升很多。他的目光更加坚定,却不轻易表现出喜怒之色。
有时候他闷得发慌,他会用拳头来打沙包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看到沙包里的黄沙如溪流一般缓缓洒落,他的闷气才渐渐平复下来。有时候,他也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望着涂山方向的月亮,月光温柔的如同母亲的手,拍打着他的脊背哄他入睡。可他怎么睡得着?他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便是一张张熟悉的脸,温柔体贴的娘,目光坚毅的爹,阳光爽朗的青越,可爱灵动的青玉,甚至连涂枭、涂原、涂震、涂岩、涂弃的面孔都在他的脑海翻来覆去,如同大海里颠簸的浪涛一般,展现回忆的强大威力。
“青越,青玉,涂山部落的朋友,你们还好么?”姒启坐在山坡上,吹着来着林间的风,望着高高悬挂在夜空的那一轮圆月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