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若她真如此不知分寸,那我们季家也没必要容她!”
庄氏看着丈夫咬牙切齿蹦出这么一句,略微吃惊,而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她与季怀忠成亲十几载,季怀忠向来少言寡语,看着一副敦厚老实的模样。
却不知,他骨子里竟也与季家那些人无异。
若今天闹的人是她,那季怀忠铁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休弃出府。
想到这里,庄氏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她冷眼看了季怀忠一眼。
却没有多言。
她一向很清楚自己的站位,也明白舒歌能闹,那是舒歌有娘家背景,有钱银。
可她呢?
她身后无权无势无银,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她这辈子注定要耗在季家这个黑心窝里。
因此,无论怎么恶心季家人,她都不能和季家翻脸,更不能让他们抓住她什么把柄,否则出了季家,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季老夫人气的面色通红,“怀安,怀安!”
季怀安上前。
季老夫人怒道,“舒歌不是想和离吗?你便休了她,让她滚出我们季家,她有错在先,嫁妆她一分也别想带走,还有她带来的那些下人,也全都不许带走,我倒要看看,她出了我们季家,会落个什么下场!”
她也总算看明白了。
舒歌是留不住了。
既然留不住人,那便留住舒歌带来的财。
光靠着舒歌带来的那些嫁妆,她们季家,也能风风光光过几十年。
往后季怀安再立些功绩,季家照样如之前那般风光。
反倒是她舒歌。
被休出府,德行有失。
即便是娘家,也不敢收留她。
她便只有流落街头的份。
到时候,她身无分文,旁无下人伺候,总有一天,会跪在季府门前,求季家重新接纳她!
季怀安脸色凝重。
虽说舒歌近来做的过份了些。
但他从未想过要休妻。
毕竟,舒歌的父亲曾是吏部尚书,她的外祖苏太傅生前又是肱骨大臣,不仅如此,平西王妃还是舒歌的亲姨母。
若不是有这层层关系在,他四品将军的头衔,只怕早就没了。
他内心如明镜似的。
若是真将舒歌狠狠休弃出府,便是和舒家、苏家以及平西王府结仇。
见季怀安不说话,季老夫人急切道,“傻儿子,你休她只是权宜之计,她若被休弃出府,就是弃妇,没有人会容她,到她走投无路之时,她便会哭着喊着求着回我们季家,到时候,我们也让她在季府门前跪足三天三夜,以血你九年前求娶她之耻!”
这话!
说到了季怀安的心坎里。
这九年,他虽和舒歌琴瑟和鸣,可九年前跪求舒歌一事,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一直很反感舒家,也不愿舒歌与舒家多作往来。
若是真能让舒歌在季府门前跪足三天三夜,那他心头的那根刺,便能拔去。
季怀安道,“母亲说的对,我这就去写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