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被人废尽武功,你活该一人孤独惨死,你活该死后尸骨无存,你活该。
思瑶捡起一块石头打碎了水中的倒影,理了理衣裙,一脸淡漠的离开。
如若何红药再生,大抵已心如死灰。
回房的时候,夏雪宜还在打坐,见有人进来就睁开了眼,看见何红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你竟是更适合汉女的装扮”。
何红药没有吱声,进内室重新拿了套自己的衣服换好,将夏雪宜送的衣服叠起包好,也没说什么就递换给夏雪宜。
“你不喜欢吗?”夏雪宜没有接,皱眉问道。
“穿不上,我是夷家女,这衣服是没机会穿的”何红药淡淡回答,将衣服搁在夏雪宜身边,自己静静地坐回窗边。
“那扔了吧,”夏雪宜闭上眼继续运功。
何红药点点头,第二天就把衣服扔了。
没过两天,夏雪宜又走了,这回时间更长,足有半月才回来。这次去了趟温家,杀了个把人却没讨着大便宜,自己亦受了伤回来。
何红药颇为诧异,夏雪宜的武功她是知道的,杀温家个把人怎么会搞成这样,于是不由问起。
夏雪宜道,他这次出去原本也没想去温家找事,谁知路上竟然遇见了当年的元凶温老六。夏雪宜什么人,遇上了哪会放过。合该温老六命不好,一个照面就被夏雪宜抓走了。
“我折磨了他数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阉了他,挑了经脉挂在树上放血。那厮倒是命硬,挂了三天才死,”夏雪宜抚着手指轻笑道。
何红药想了想夏雪宜拿九阴白骨抓在人身上戳洞的场景,打了个寒战,伸手抚了抚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抖着声问:“然后呢?”
“我将温方禄肢解了装在几个盒子里,让温家的小子带回去,”夏雪宜冷笑道。
“他真给你带啊!”何红药惊道。
“他自然不知带的是什么,我威胁他不到就不能拆盒子,不然做了他,”夏雪宜低头一笑,似是得意,“我在那盒子里安了机关,好给温家一个见面礼。”
何红药仔细废了点脑筋,想来这似乎是书中就提到的情节,只是早了几年,而且也没说夏雪宜后来受了伤,便问道,“如此,你又为何受了伤?”
“我留了温方禄的人头回去祭拜我姐,谁知路上遇见了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头,我打不过他,自然受了伤,但他也拦不住我,”夏雪宜低头想了想道,“我跟了那老头走了一段,才知他是华山的穆人清,倒是确有点本事。”
竟然这么早就遇见穆人清了,何红药眨了眨眼,觉得这事过程也太那个曲折离奇了。穆人清怎么会管温家的麻烦?
想是见了夏雪宜一脸煞气地提着个人头才会出的手。
何红药想想好心提醒道:“你也别太张扬了,我教你的武功特征太分明,也算得上邪功,你这样得罪了穆人清,将来小心被正教人士围攻。”
“却是如此又如何,来就是,”夏雪宜冷冷一笑屈指按着骨节沉思,这是他练九阴白骨抓后的习惯动作,“姓穆的也不过是仗着年纪大,内功深,再给我两年,我未必将他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真是狂妄了,当然,夏雪宜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何红药讨厌这种性子,于是冷冷地坐到一边不再说话。
“你可是不高兴了?”夏雪宜突然问道,“你若不喜可以说,你说的话我总会听的。”
“因为我是你师父?”何红药扬眉冷笑,这动作学自夏雪宜,倒有七八分像。
“恩,因为你是我师父,”夏雪宜点头,“这世上没比你更亲的人了,除了报仇,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那倒是不必了,你莫将祸水带到五仙就是,”何红药浅浅一笑,“再过个两年,却是我也管你不住了。”这却是实话,再过两年,便是温家姑娘的事了。
夏雪宜皱皱眉,似是不快,冷声道:“我武功是你教得,你哪天看不顺眼了,废去就是。纵使要我命,我也不会皱下眉。可你要我做什么,还请说清。你的心思,我总是猜不出的。”
这倒是将何红药将住了,她确实也没想过要夏雪宜如何。自己没说,怪了别人总是无理。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事,于是开口道:“你总说报仇,却是打算如何报来着?”
“他温家杀我夏家五口人,奸杀我阿姊,血海深仇,须得十倍来偿,杀他棋仙派姓温的五十人,污他妇女十人才算完,”这话说得阴毒,配上夏雪宜此刻那张受伤惨白的脸,倒是平白生了股寒气。
是了,就是这个,何红药接口道:“他们温家男子确实没几个好人,杀了就杀了,你倒为何要为难温家的妇女。”
“他家当年污我阿姊,我自要讨回来,”夏雪宜恨声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温家没有奸杀你阿姊,而是掳来她做了温家的小妾会如何,”何红药轻言慢语地说,完全没将夏雪宜的愤怒看在眼里,“你别说你阿姊不会从,那时你夏家可开罪得起他温家,你老父母尚在,如若不从便杀你全家,你说你阿姊会不会从?”
见夏雪宜没说话,何红药喝了口水又接着道:“是了,如此温家的女人也未必都是坏人,说不得就有那样被掳来的。这天下女子苦命得多,男儿做了坏事何必迁怒女人。你恨他们奸杀了你姐,杀了他们讨回来就是,与他家女子何干。你一个男人,对着弱质女流真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