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他只觉得,自己认为已是无比熟悉的蜀山,今夜却变得比两年前还要陌生,这高山上的夜晚比极北冰原上的风还要冷上千倍、万倍。
就连天上时常可见的圆月,今夜也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再也不见,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一点一点将这个佝偻着身子,倒卧于床身心早已千疮百孔的年轻人,一寸一寸吞噬,他又同那个伤心欲绝的夜晚一般用力抱紧了自己,重重的合上双眼。
。。。。。。
蜀山三清殿灯火通明
掌教道衍真人,同其他几位长老,尽皆在此,六人面色凝重。
道衍真人,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我且问你,那人,可尚在蜀山?”
台下跪拜于地的福海,缓缓抬头,面带谄媚之色的小心回道:“回禀掌教真人!陈小言。哦不,那,那人确在蜀山,我业已派人不分昼夜,严加看管了”。
道衍真人,面色沉重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福海,如临大赦,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退了出去。
道衍真人看了看左右五位长老,叹了一口气,道:“那人,昨日当真当着众人之面施展出魔教邪法?”。
长春子,用余光看了看其他四人,见无人言语,便咳嗽一声,回道:“回禀掌教师兄!昨日,那人昨日同权冠清斗得不相伯仲,但待权冠清率先使出我派绝技太虚御阳诀之时,此子先是做束手就擒状,复而,竟是凶相毕露,用出那魔教妖术”。
微微一顿后,紧接着补充道:“如若我们几人观瞧不错,此子昨日施展出的,似是那魔教拜月宗四使之一的青龙所用术法—青冥仙解神功”。
除道诚子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外,余下的三位长老道心上人、晓月师太、不二道人,均是微微点头。
道衍真人,听罢低头沉思片刻,道:“那青龙,不是自明月老人死后,便不知所踪传言早已死于魔教内斗了么?再也一说其所善用的青冥仙解神功,应是未传于任何才是,又怎会在此子身上?”。
长春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片刻道:“掌教师兄容禀!方才你也说到,那青龙之死也是传闻,无法查证,那其亦有藏踪匿迹之可能”。
“再者一言,魔教妖人反复无常,保不准他后来便是见此子天性极佳,收归座下传授邪法,再派其接近李靖贤侄,潜入我门中伺机而动,也未尝不可”。
“掌教师兄!若是陈小言,真如长春子师兄所言,实为魔教细作,那他既然蓄谋已久心藏毒计,何必场中露了身份?服输下台便是了”。
道诚子说完说完重重地看了一眼长春子。
长春子,并未有何激动神色,轻轻一笑,继续道:“掌教师兄!道诚子师弟!非也非也,那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怎可用寻常思维视之,此子聪慧过人用心险恶大概是早已想到今日之事,便顺水推舟想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长春子师兄,你一口一个魔教妖人,除了这主观臆断外,可有何真凭实据?”。
长春子也不看他哈哈大笑后,举着手中茶杯缓缓道:“道诚子师弟!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若早有这厮的把柄,岂会留他活到今日?早已清理门户了。我劝你啊,还是好生休息去吧,免得忠奸不分伤了师门情谊”。
道诚子怒不可遏,稍一用力手中杯子碎做齑粉,刚想再同他辩解几句,便被道衍真人伸手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