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小人儿,他走出卧室,去看十三姨。
令杨帆诧异的是,十三姨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头戴兔子帽,背对着他,似乎自始至终一步都没动过。
即便她穿着宽松,不紧致,但从后面看去,也能看出她身子纤弱,是个弱女子。
杨帆心底升起一丝愧疚,且越来越浓重。
之前那一掌,当然不可能是奋力一击。
但也算是含怒一掌。
不是小情侣玩闹的那种。
不然的话,十三姨不会一直站那里,可能心里很受伤。
杨帆轻手轻脚走过去,绕到十三姨面前。
于是,他看到了差点令自己心碎的一幕。
本来只是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十三姨,在杨帆过来后,所有委屈一下涌出来似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随着一颗坠落,止都止不住。
她别过头去,不想让杨帆看到。
朝夕相处大半年,杨帆见过十三姨很多面。
她现在这一面,他没见过。
可能下手有点重了。
若不然,十三姨现在大概是娇羞,窘迫,而不是这般。
杨帆愣愣站在十三姨面前。
还在果果这年纪,她也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也曾是家里的琼枝玉叶,落落大方。
她也曾一袭锦衣,绝代风华。
长大后,她离了家,看遍人间苍凉,洗手羹汤,悟世事易变。
她曾是那么的美好。
可后来啊,她成了站在那里,兀自忧伤,低头忆往昔的姑娘。
似乎没人疼,没人关爱。
虽然不停的哭,但她没拿茶几那边的纸巾擦,像果果哭的时候一样,只是拿着手背抹,却怎么也抹不断。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杨帆帮十三姨戴好兔子帽。
兔子帽能让她有安全感,让她可以无视身份和年纪,跟杨帆撒娇卖萌。
十三姨没有出声,但点头了,眼泪掉得更厉害。
杨帆去茶几那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低头给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