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手里的活珠子掉在桌面上,他皱眉:“你烦不烦?”
“少吃点,小心内分泌失调,营养不良。”陈准挺挺背:“担心你自己吧。”
这两年陈准抽条特别快,体重没变,个头猛然间窜了起来,看着有些单薄,却比许岁高出很多。他长相也有变化,婴儿肥逐渐褪去,五官渐深,单眼皮,薄嘴唇,是那种酷酷的类型。
陈准伸手:“把书还我。”
“没看完呢。”
“不行,同学管我要了。”
许岁咬着吸管,脑袋扭到旁边看热闹,没听见他说什么。
陈准从小摊侧面篮子里抽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手指:“别装傻,今晚再不还,我就告状了。大娘要是知道你每晚都看课外书,一准扒了你的皮。”
“除了告状你还会干什么?”
“不会了。”陈准把纸扔进垃圾篓,得意洋洋:“总有人治得了你。”
许岁摘下书包,从里面抽出一本厚书,仍到桌子上,竟是本泛黄的《水浒传》。
陈准收书,“女孩子家家的,看点情情爱爱不好么。”
“你也少看。”许岁说:“少不看水浒,老不读三国。你还小,小心三观扭曲。”
陈准“呵”一声,准备走人。
“等会儿。”许岁手掌“啪”地按住书,示意他看天桥下面:“来一局?”
远处驶来火车,盘旋而上的雾气散在林间。
陈准坐回去:“怎么说?”
“谁赢谁看。”
陈准摇头:“没意思。”
“那你加个码?”
他又让老板烤三个活珠子:“你输了吃干净。”
许岁脸上写满抗拒,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如果你输了呢?乖乖叫声姐。”
陈准瞥她一眼:“不玩了。”
许岁总想从他身上得到点做姐姐的存在感,可惜陈准不买账。
那本书许岁刚看到“林冲雪夜上梁山”,正是意犹未尽时。她妥协:“那你说一个。”
陈准想了想,指着台阶:“我输了,从这儿把你背下去。”
许岁同意了。
陈准现在不好骗,但输赢属于概率问题,猜车厢时,他给出的数字没有许岁接近。
陈准也不废话,书包没摘,只把篮球仍给她,背过去,压低身体,示意许岁跳上来。
许岁就是这样被摔的。
她当时一定脑抽了,才会无条件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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