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挑眉,她真听了他的,给狗起名叫三友。他不动声色,说:“领养日前有次聚会,地点在三友街的一家小菜馆。结束后出来,看见它在旁边烧烤摊要吃的,有人扔几块鸡骨,泰迪犬肠胃脆弱,吞下去肠子会戳烂。”
“那它吃了吗?”
“我把鸡骨头踢开了。”
她又问:“附近有家重庆人开的火锅店?”
他说:“马路对面。”
有些事凑巧得像被安排好一样,许岁放下筷子:“我就是在火锅店后巷看见它的。”
陈准忽地一笑,“你碰见过,没救成,我又碰见,把它救回来。领养日那天你们再次遇见,你从我手上领养了它,它现在属于你。”他慢慢吐出两个字:“缘分。”
许岁中指指尖不小心戳进拇指缝里,她低头看一眼:“所以谢谢你。”
陈准似笑非笑:“不客气。”
她起身去结账。
陈准视线跟着她背影,把手机放兜里,绕到另一边去拿她的包和鸭舌帽,走过去问:“下午有没有事?”
“做什么?”
他把帽子反戴在她头上:“端午在基地,不去看看?”
许岁问:“它还好吗?”
“年纪大了,去年发现它掉了两颗牙,吃饭慢些,其他方面还可以。”陈准手肘撑着柜台,顿了顿:“电梯里那次,它还认得你。”
许岁摘下帽子,手指向后梳顺头发,又将帽檐朝前戴。那晚有何晋在,她记得。
高二那年的端午节,她和陈准第一次遇见端午,它当时满身淤泥,骨瘦如柴,右前肢被巨大的捕兽夹夹住,就那样拖着走,鲜血一直流,不知忍受多大痛苦。
许岁第一印象是这狗长得太凶猛,嘴叉很大,仿佛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脖子。后来再接触,才发现它温顺得要命,可爱又粘人,嘴的用途只剩吃饭和喝水了。
许岁都快忘记抚摸它毛发的感觉:“远么?”
“开车大概40分钟。”
许岁点了点头:“好吧。”
两人从米线店出来,到马路对面取车。
前方绿灯转红灯,陈准伸手挡了把许岁,两人停在斑马线前。
感觉有双眼睛注视着这边,许岁抬头,意外地看到了何晋。他坐在车里,目光锁住她,几秒后,又偏头瞧向陈准。
陈准表情平静,像看陌生人。
何晋迟迟没反应,直到后面鸣笛催促,他才收回视线,一脚油门开了过去。
红灯变绿,陈准说:“走吧。”
“我车钥匙呢?”
陈准从裤兜里拿出来:“你刚才……”
“怎么了?”她情绪没什么变化。
“没事儿。”陈准摇了摇头。
这次许岁开车,陈准给指路。
可中间出了个岔子,开到一半时,陈准接到求助电话,说永安桥旁的垃圾站有一只被遗弃的边牧,已经奄奄一息,希望他们找人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