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乾悚然一惊。
脸色青白交加。
唇,气得哆嗦起来。
“你,你疯了?!”
青鸾扬起下巴,一派小人得志,“怎么?你是瞧不上我们芝兰殿这场面?来我们芝兰殿做太监,比你御前做侍卫,又低了几分呢?”
薛乾颤抖的食指,指着青鸾,气得双眼发昏。
“本官看你可怜,留你一命,你如今……”
青鸾却不受他忽悠,掐腰,泼辣地骂道:“我呸!你那是看我可怜留我一命?还不是我告诉你我留有后手吓到你了!”
“本就是自己做贼心虚,被人抓包还恼羞成怒,就你这种的,做事虎头蛇尾的家伙,就是连我们芝兰殿当太监都不配!”
青鸾一出场,把整个芝兰殿一天的郁气全骂了出来。
就连凝霜,都觉得眼前清亮多了。
她也跻身,和青鸾并肩而立。
“怎么?跟着我们娘娘,难不成委屈你了?”
屋内屋外,便是灼灼的视线。
黏在薛乾身上,让他如坐针毡,浑身发毛!
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可萧长卿的眼神,
棠梨已经在棺材里躺了三天了。
不吃不喝。
好在做棺材的工匠老眼昏花,给她留了一条缝。
勉强透气,不然也撑不到今天。
想起自己这悲惨而短暂的一生,棠梨绝望地翻了个身。
她爹是京郊的七品小官,兜里比鞋垫还干净,养了一妻一妾不知足,非要去青楼装才子养花娘,最后一个姑娘没骗回来,还把娘的嫁妆银子都霍霍光了。
娘眼看爹这辈子算是完了,决定拼儿子。
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吃了道士给的“转胎药”,胎没转成儿子不说,生她的时候还赶上难产,撒手西去。
娘没了,爹放养,磕磕巴巴活到十六岁,亲爹贪图那采选的六十两报酬,将她送进宫里当秀女。
老皇帝喜欢她眉间的朱砂痣,说像观音,留了牌子,封她做了才人。
贴身行李还没从储秀宫搬出来呢,老皇帝就驾崩了。
已经成太后的皇后娘娘,指着她眉间的朱砂痣,笑着说。
“是个有福的,封为太妃,陪着去殉葬吧。”
……
往事惨痛如刀!可怜不堪回首!
棠梨闭着眼,又翻了个身,打算就这么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