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当年造孽太多,害得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报应到子孙头上,让他的子嗣断子绝孙,倒也是老天有眼。
前朝遗孽,怪不得太后会亲手斩之。
但岳氏潜伏已久,岳公公在后宫也潜藏已久,溪儿哪里来的门路,搜寻到他的真实身份了?
芝兰殿……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萧长卿并没有和兰溪一争长短的念头,他只是想多了解兰溪罢了。
叹了一声,将那绣袋收好。
目色怅然地看着庭外,那渐昏的天色。
想起番禺地区今日进宫的珍宝。
对薛乾道。
“番禺的官员不是送了两框荔枝来吗?给芝兰殿送去吧。”
薛乾微愣。
“两框都送过去吗?”
番禺的太守,跑死了十几匹马,用储藏的冰块一路保鲜,这才将今年新下的第一批荔枝,送了两框到宫中。
陛下还没来得及尝鲜,便要全给芝兰殿的娘娘吗?
萧长卿见薛乾反问,面有不悦之色。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薛乾深吸一口气,急忙告罪,“陛下恕罪,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这就去办!”
躬身退出书房,关门时,心底喟叹一声。
陛下和太后娘娘这孽缘……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啊!
……
兰溪刚一回宫,便见双喜穿着青灰色的褂子,指挥着宫人们,将那三箱荔枝往殿内抬去。
兰溪惊讶地看着那被冰块包裹的三箱荔枝,问道:“今年的荔枝这么早便下来了?这些是谁送的,华管家吗?”
双喜挠头,尴尬地解释道。
“回娘娘,有两箱是乾清宫送来的,还有一箱,突然出现在院子中,其上有一信封,请您过目。”
兰溪接过那信封。
其上之字,歪歪扭扭,如同狗爬。
看得出是很用心的写了,但实在是笔力有限。
“岭南荔枝,抢了一箱,你尝尝鲜。”
兰溪捏着那信封,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这是谁的字迹。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看向一旁的腮雪,“赫连栩那混账,送完人头离开时,是不是问了哀家一句?是否爱吃荔枝?哀家当时怎么回的?”
腮雪惊讶地瞪圆了眼。
“您当时没搭理他,只顾着赶他走了……”
“竟是他送的?!”
兰溪的眸光复又落在那荔枝上。
往常年,六月的荔枝在京中,都是按个卖的,一个都要几两,甚至有价无市。
尤其是第一批从岭南运来的荔枝,光路上的冰块消耗,都要近千两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