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眸光微凝,声音紧绷。
“什么?怀孕了?怀孕多久了?”
华叔叹了一声,感慨道:“到底是姐妹情深,当时的王函,也是七八个月大的肚子,可得了夫人的信后,不远千里从江南赶来,陪夫人度过了最难熬的两个月。”
兰溪总觉得自己像抓住了什么一般,问道:“这位王夫人,嫁给了谁?”
华叔摇头。
“夫人当年叛出家族,与家族决裂,王氏的任何筹谋,与夫人再无半点关系。”
“夫人顾念着生养之恩,从不多问,也不多言,因此,王夫人嫁给谁,嫁到哪里,嫁的好坏……夫人也都藏住了好奇心,没有深问。”
“仍如闺阁中的情谊一般,尽心尽力地对待王函。”
“后来,到了待产那日,夫人惨叫着入了产房,那王函的羊水也破了,二人同一天生产。”
“夫人生了二小姐,王函生了一个小公子。”
“可孩子刚出生,王函的夫家便传了急信,昏迷不醒的王函,带着那还未睁眼的小公子,坐上了回江南的马车。”
“后来……
再无音讯。”
“而夫人,生产完之后,便时醒时睡,意识浑噩,不得半分清醒。”
“王函走后的第三日,夫人便血崩……身亡!”
“夫人去世之事,是老爷毕生都不愿意再提的痛。”
“因此,王函曾来府中小住的过往,也被府里的老人压在了心底,一个字都不敢泄露。”
华叔沉痛地抬起苍老而浑浊的眸子,微微摇头,“大小姐,您不知当时夫人去世后,老爷变成了何等狼狈的模样……若非顾及着还有您和二小姐,他早随夫人去了!”
“所以今日老奴跟您说的这些,您心中有数便好,莫要再在老爷面前提起,否则老爷……”
“我知道。”
兰溪点头应下,脑中飞快转动,“后来你们一次都没有查过王函吗?”
华叔摇头,“一次也没有,夫人说……不许查。”
兰溪复又看向那一堆遗物,问道:“这些东西里,可有王函留下来的?”
华叔眸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处锦帕上。
从箱子底部抽出来,递到兰溪面前。
“巧了。”
“这东西还真是那位王函夫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