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活着也是多余。”湖阳捡了他的袍子丢到床上,“快点走吧!别脏了我的地方。”
走?董宣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手腕,瞪着吃惊的眼睛瞅着她,“我没死啊?”
“你要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她很大方的。
还是不要了!董宣拎着自己的袍子坐起身来,“那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吗?”
“当然是了,我怎么会放过阻碍我出嫁的女人呢?”她斜眼盯着他,“如你所说,为了嫁出去,我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几条贱命对我而言算得了什么?一句冒犯公主威严,那位宋夫人死十次都不够。”
她说得狠毒,可是看看自己神轻气爽的模样,董宣相信那一瓶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既然你无心杀她,干吗要说那些吓死人的话?”他发现这女人就是嘴巴太不可爱了点。
明明是她安葬了被马奴害死的婆婆母子,偏要往歪了说——好吧!那件事是他误会她;明明想救宋弘夫妇,却要说成毒杀人命——好吧!这件事也是他误会她。
总之,她就是太不坦率了,不能怪他总爱误会她嘛!
先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考虑正事才是正经。董宣拉住湖阳的衣袖,“你会救宋兄,对吧?”
“一命抵一命,谁的命抵宋弘的命?”她翘着娇小的下巴,爱理不理的样子,谁让他摇尾乞怜好像一条狗。
“你只要在皇上面前极力替宋兄说话一定能救得了他,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他连声恳求,顺手把藏在怀袖里的“珍藏”塞进她手心里,“这是我的心头好,送给你,抵宋兄一条命,行不?”
什么好东西能抵得上一条人命?湖阳拨开纸一瞧,“花生酥?”
他欺负她身为公主不懂民情是吧?一个大子能买一大包的花生酥,也敢说是抵得上一条人命的心头好?有没有搞错?“欺瞒公主是什么罪过要我告诉你吗?我看你还是跟宋大人结伴游览地府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花生酥,这是我亲手做的。用今年新收的花生炒香了,配上麦芽熬成的糖做出来的。你尝尝,你尝尝,味道绝对非比一般。”
不由分说,董宣直接把花生酥塞进她的嘴巴里,湖阳想吐都吐不出来,那块花生酥就在她的嘴里慢慢融了。
哇!味道果非一般花生酥可比,的确香甜可口,甜而不腻,香而不油。
她正要伸手再取一块他的心头好,繁锦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慢慢说,什么事?”处变不惊,这个繁锦是怎么教也教不会啊!
怎么可能不惊呢?繁锦大叫:“公主,公主,皇上派了宫人偷偷出来告诉您,皇后大闹,抬出了国丈当年倾家辅佐皇上一事,逼着皇上将大司空宋弘处死。”
董宣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皇后也能逼皇上?繁锦姑娘,你吓唬人也请编给好点的谎话。”
“编什么编?谁还有那个闲心?皇上那边已经火烧眉毛了。”繁锦拽着湖阳的袖口直吵吵,“怎么办啊?公主,这次皇后把仙逝的国丈爷都抬了出来,我看八成挺不过去了。”
“挺不过去也要挺,宋大人不能死。”湖阳起身招呼繁锦,“取朝服。”
董宣倒头大睡,宋兄有人管了,他可以睡个好觉了,好累啊!怎么感觉这么累呢?
“忘了告诉你了。”湖阳停在门边,笑容吟吟,“我赏给宋夫人的那瓶是补阴极品,对女人是最好的了,可惜被你给喝了。”
“什么?什么?补阴极品?”那是什么东西?
湖阳回首,满面千娇百媚,“我记得董大人你至今未曾婚配吧?”
“啊?嗯!”
“那就不打紧了!不打紧了!”
什么不打紧啊?他只觉得全身虚软,还不打紧?
湖阳一身朝服走进内廷,远远地就听见皇后娘娘哭天抢地的声音,旁边照例是阴贵人温婉的劝说声。
皇上坐在正位之上,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模样只能解一时之困。所以当他看见长姐走进来,仿佛看到神仙从天而降。
“长姐,你来了?找朕有何事吗?”
皇后娘娘最厌恶的就是他们兄妹二人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找准了机会先下手为强,“长公主,你不会是来替那个害死我嫂嫂的宋弘求情的吧?”
已经把话说到这分上了,湖阳索性接了下去,她郑重地跪在皇上身前,皇上忙叫宫人将她扶起,“长姐,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妨对朕直说。”
“湖阳求皇上恕大司空宋弘无罪。”
皇后娘娘喜欢挑明是吗?湖阳成全她,“大司空宋弘是为了推行皇上的新政才会与国舅夫人起了争执,国舅夫人之死纯属意外,并非大司空一人过错,还请皇上恕他无罪。”
皇后轻蔑地笑望着她,“我说长公主啊,我知你素喜宋弘这样文质彬彬又温婉多情的男子,可感情这东西也要有的放矢啊!人家宋弘都已经明确对你说了,他是宁可要糟糠之妻也不要你这个尊贵无上的长公主,你还不要体面地为他求情——当真是饥不择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