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第二天来汇报:“主子,您再不用担心四姑娘的。十五爷心里躁,她就打发十五爷静室斋戒,为万岁爷诵经祈福。”
淑嘉:……这丫头练出来了。
除去淑惠,还有就是佟妃,淑嘉为胤礽带出话去:“隆科多忤逆母亲,已是罚了,妃母不必挂心。只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事到如今,佟妃也只能认了。她亦曾打发人出宫,到了佟府,见到佟国维。佟国维还有些本事的,回说家中的事情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隆科多再不会蹦跶了,让宫里自己小心,说话也要注意分寸。
其实佟国维想死的心都有了,把皇帝气成这样,单纯舅舅看外甥,也是没脸见人了。可他不能倒,他还得撑着,得度过这道难关才行。如果康熙有个三长两短,佟国维只好砍了隆科多,自己再去给康熙抵命了。
咬咬牙,佟国维加紧训诫子孙,都老实一点吧!
谁料到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一件事儿,佟国维气得险些砍人。
话说四儿被发回本家,其实就是发还本主。隆科多的岳父已经死了,现在当家的是他大舅子,后院儿里的事情却是归继母管的。四儿原先在家的时候,也是个风光人物,得老爷喜欢,自然招太太不喜。偏又有老爷撑腰,把太太噎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好了,情敌回来了。
应该说,世上狠毒如四儿还不是那么多的。她顶多被剥了鲜亮衣服,拔了头上簪钗,打发去挑水洗衣服干粗活,完不成任务不许吃饭。咳咳,这户人家当年也是风光过的,不过现在有点败落,正缺人干活。
风言风语少不了,她居然都扛了下来。狠心的人都有信念能坚持,更何况四儿还有牵挂:玉柱。
在被管家婆子嘲笑她没指望:“呸呸,大姑爷叫亲家老太爷打了自身难保呢,你别作你的春秋大梦,还道他能来接你走!哟,你那儿子,明儿就要上路啦,唔,代父流放。你们享了那么多年的福,也该报答报答人家不是?”
四儿就红了眼,没想到玉柱真被流放了,她以为佟家能保住这个孙子的。越想越急,半夜里居然让她发挥潜能跑了出来,窝在墙根子底下,等到了天亮,去看儿子。
佟家前门后门侧门好几个门,四儿却知道玉柱不会从大门里出来,顶多是后门。跑到那里等着看儿子,这时候主人家还不知道她跑了出来。佟国维却是专程派人陪着玉柱上路的,不喜欢归不喜欢,那也是孙子,而且,还要防止他逃跑不是?
玉柱一出来,四儿就扑了上来,佟家下人多,连忙拦住了,又上报给佟国维。
佟国维真的是要气疯了,着人把四儿堵上了嘴,捆巴捆巴扔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重新丢了回去。四儿在马车里,听着玉柱在外面哭喊着叫母亲,心都碎了,又想隆科多何以不保着玉柱。
佟国维哪会管这些呢?回来气不顺,又把隆科多给骂了一通,岳兴柱陪绑。骂完了,佟国维又叹气,只希望康熙能好,不然这回真是捅破了天。
皇帝病情没有新进展,却听到了太子监国的消息。佟国维脑袋上打了个雷,僵硬了。还没回过味儿来,宫里又下达了通知:命参选秀女回家待命,着家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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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仪宫里,今天人数不少,太子妃、十五福晋、裕王福晋都到了,又有两个侄女儿,富达礼之女欣平、庆德之女欣安——都是十三岁——也是被叫了来。欣平比欣安长一个月,显得更稳重些。两人一式的嫩色旗袍,头上绒花,两三根玉簪,倒也耐看。细较起来,倒是欣安更亲切些,欣平……典型的淑女正妻模样,又一个需要黑化的人啊!
淑嘉道:“连日宫里不方便,你们过得可还好?”
欣平小心地答道:“宫中一切均好。”
淑怡笑道:“你们在这里还掉鬼!趁早把小心思都收起来了罢,太子妃面前,这些行不通的。”
淑惠亦说:“都是自家人,姐姐一向关心你们的。”
她们两个比侄女大不几岁,倒很是熟悉,言谈间也随和得多,许多话都说得出来。淑惠说得更直白些:“姑姑们怎么会不为你们着想?现在看这情形儿,明白了罢?我原也不大明白,现在……”
“你现在还是不大明白,”淑嘉横了她一眼,“回去给家里带个好,跟家里说,无欲则刚,行得正才能站得稳不遭横祸。你们的前程,我心里有数儿呢。”
两人起身听训。
淑嘉又对淑惠道:“这事儿,本就是汗阿玛乾纲独断的,他老人家自有想法。”
淑惠吐吐舌头,被淑怡隔空点了两点。
欣平欣安原也有点委屈的,好好的小姑娘,教养也不比别人差,长得也不坏,怎么就被自家姑姑给砍下马了呢?这是对她们的否定啊。她们也不一定要争个太孙妃,只是过程太憋屈,有种遭遇黑幕的错觉。那还是亲姑姑呢!
直到两人得到东宫传讯,严令不许跟着传谣言,对佟家女孩子还要一如往昔。又结合着一些流言,才知道这里头的问题很大。幸亏一开始就被摘了出来,不然还不知道要中多少黑枪呢?
太子妃把侄女拎出候选名单之后,众人对她们的态度可是友善得很。以前心里不自在,有种被可怜的感觉,现在觉得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