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动了武,光是商人之间的争价,政府是根本不会去管的。胤礽恼的是允禟“生事”,至于外交方面,西洋诸国当时在朝廷眼里还没那么重要。
广东巡抚如何不如九爷之霸道?但是又不能明确告状,也怕得罪了允禟。胤礽也知道他这个九弟不太着调儿,却想着要优容兄弟。更是气愤荷兰人居然在他的地盘上动武,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到眼里!
由于弟弟就在眼前,先骂他们!
“你们干的好事!老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竭泽而渔?!嗯?!是你提价提得人家受不了了,这才想告状。还有你,老十二,人家告状你还不接!你是怎么当的差?糊涂!”胤礽宁愿破坏一点银子,也绝不想在他的治下发生外国人挑衅事件的。
允禟的生意胤礽是不管的,却罚了他一年俸禄,允祹由于办事不力,被撤了差使在家反醒,允祺也是罚俸一年却依旧当差。允祹空出来的位子,胤礽就让允禑去接替。
那些被扣押的水手(估计兼有海盗性质),连同商船,统统赶出中国,永远不许再踏进中国一步。又令绝了与荷兰一国之贸易往来,其余西洋诸国照旧。不管你有没有道理,跑到别人家里打砸抢就是不对!
处理完成,胤礽顺了顺气,拍拍手:“眼下边境不宁,策妄阿喇布坦蠢蠢欲动。旱涝之事又频繁,兼并日烈,吏治不清,国库空耗。这些事情都忙不过来,你们都上一点心!”又谆谆告诫诸弟,凡事以国家为重,云云。
允禟是真不知道他家奴才在广州惹下这样的大事来,家奴只说洋人放刁而已。乍一接到这个消息,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已经把几个不会办事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琢磨着怎么把他们收拾了好出一口恶气了。
他走着神,也就留意清胤礽的训斥,倒省了跟他二哥呕气。胤礽看他低头看地,以为他在反省(其实是在发狠),也叹了一口气:“弘昱的宅子也建好了,过两天就是他大喜的日子,你们都去喝一杯喜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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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昱被授了爵位,但是他的事情实在是没几个人放在心上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先是宅子没建好,后是因要奉养惠太妃,皇帝命再给他的宅子加点装饰。然后就是皇帝的儿子女儿要结婚,件件都比他重要。
终于捱到了眼下,因胤礽记起弘曈比弘昱要小,须得让这个堂兄先结婚搬走了,再让堂弟结婚。虽说家族太大,保不齐别处有堂弟先娶的,但是弘昱一直是住在宫里的,如果弘曈先娶妻而弘昱而耽误着,那可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这一天,在胤礽的授意之下,弘旦与弘晰携诸弟往弘昱新宅去喝喜酒。到了地头一看,各位叔叔都到了,居然是一次小型的家庭聚会。
弘旦笑吟吟地恭喜弘昱:“双喜临门。”又询问惠太妃在何处,要去请安。
惠太妃因知道允禩上折子求接良太嫔出宫,她孙子又要结婚了,心里自有计较。与良太嫔在允禩府上碰了个头,略住两天就提出要去孙子那里住了:“横竖他那里已经修好了,他又要娶媳妇儿,我不去看看不放心。”
良太嫔母子婆媳还要苦留,惠太妃正色道:“老八请旨接你出来的时候,弘昱就已经请旨接我过去了。那孩子父母……,”自知失言,咳嗽一声,“我得去看一看。”
良太嫔等这才作罢。
弘旦执意要见这位庶母,弘昱也只能亲自前引。惠太妃正自感慨,她只有一个亲生的儿子活了下来,眼下孙子结婚,儿子还关着,怎能不伤感?又想,她可不是一个亲孙子,这一个结婚了,旁的怎么办?再讨情会不会触怒胤礽?不讨情又要怎么办?
听说弘旦来了,惠太妃连忙调整表情,仿佛成了一个一心只为孙子高兴而不想其他的老祖母了:“哎呀,太子也来了。你也真是的,你们爷们在外头乐呵就好,不用来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话啦。外头要应酬的事儿多,别叫他们找不见你们。”
弘旦笑说:“长辈在这里,我既知道,就没有不问个好的道理。哪想您如今有了孙媳妇,便看我们不可人了。”
弘晰道:“咱们还是认命了罢,便是额娘,也是疼媳妇儿胜过疼儿子的。”
引得大家一笑,弘旦这才道:“这里是内堂,我们确是不便久留的,见您安好,我们也就前头去了。”
被儿子们称为疼媳妇胜过疼儿子的皇后正在发愣:“消息确切?”
赵国士点头道:“是,二阿哥那里的小太监接了太医院瞧妇科的刘文成,回来奴才使人去问,确是……二阿哥房里又有一位有了身孕。”
淑嘉:“……老二媳妇儿不跟我说,我也只好当不知道了,你们也是。”
“嗻。”
有些时候,你着急,可能不是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儿上,纯粹是给别人催逼得急了的。比如说弘旦结婚才半年,生孩子这种事还不用担心,却架不住弘晰一下子弄大了两个肚子。这一比较,不着急才怪!
淑嘉自己急,却不能在面上带出来,怕给赫舍里氏压力,弄得她心理紧张更不易受孕。这给儿子塞小老婆的事情,她又做不出来,只能坐在桌子前,慢慢地划拉着大字来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