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之不尽的黄铜色长剑,像是猛兽出笼一般,自城中不断飞出,没人能看清楚这些长剑究竟有多少把,只能看到它们源源不断的从城内飞出,也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更不知道有多少把剑还会飞出来。
一百……两百……三百……一千……两千……一万……
滔滔不绝的长剑依旧还在往外窜,但前面已经出来的长剑在空中盘旋了两周之后,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突然全都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只过了三息,这些长剑立刻调转剑身,剑锋不约而同的全都指向还在西门上浴血奋战的黑甲雍州士卒。
咻…………
第一柄长剑倏然划破长空,带出一道铜黄色剑光,直指离的最近的一名黑甲士卒,瞬间透体而过!
咻………………咻…………咻…………
这就像是有人开了个头,剩下的长剑瞬间都变得狂躁了起来,也跟在后面犹如漫天流星般射向城墙,数万把飞驰的长剑一道袭来,如此宏大的场面,让城墙上的雍州士卒,全都瞳孔巨震,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双腿打颤,甚至还有零星的几个在往后退缩……
“往里冲杀,跟他们混在一起!”
倏然,一道声音也从雍州士卒的头顶响起。
这些士卒也不是傻子,听到这句话有些机灵的人立刻就反应过来,只要跟守城的士卒杀成一团,这些长剑的攻击就不会这么顺畅了,顿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更加疯狂的往城墙内围冲杀。
“杀进去,跟他们纠缠在一起,这些长剑就没用了!”
“统领说的不错,往里杀啊。”
“冲啊,弟兄们……”
…………
雍州士卒如潮水般的攻势再度淹没了城墙,并且随着后方源源不断有人补上来,守城的徐州士卒顿时压力倍增,刀枪剑戟发出的金石交错声顿时充斥全场。
普通的开身境士卒大多只是用气血之力进行原始的扑杀,而两军中的少部分罡气境武者,则使出各自绝学对决,他们散发出的罡气威势本就不俗,加上此刻都是生死搏杀,声势更加浩大,周边的士卒根本就不敢靠近,形成一个又一个约莫十米方圆的真空地带。
而只要这些罡气境武者对决出了结果,如守方获胜,那么徐州士卒就会立刻占领这块区域,反之攻方获胜,攻城的雍州士卒也会立刻蜂拥而上。
因黄铜剑阵的刺激,雍州士卒这轮搏杀比此前还要猛烈,一时之间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整体上来看,不过五六十米宽的城墙,竟被他们占了足足有七成左右,徐州守城的士卒毕竟还是太少,很快就被数不尽的雍州士卒冲散,两方士卒很快就混杀在一起。
纠缠导致交战变的更加惨烈,刀剑划过脖颈,长戟穿透胸膛,此时此刻别说甲胄,就是许多士卒手上举着的盾牌,都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然而城墙上的交战虽看似混乱,两方却并非乌合之众发,进攻方和防守方的身后,都有滞后的士卒,正手持五石劲弩瞄准了对方阵营中的一些骁勇善战者,不时的释放出一道道冷箭,一些敏锐的士卒尚能察觉,险之又险的躲过,而更多的则是被这些劲气恐怖的冷箭直接穿透,瞬间丧命。
还有一些明显是军中精通偷袭的高手,他们手中的兵刃大多较长,专门在战场中寻找那些纠缠的地带,趁着敌军不注意时,从侧翼偷袭,亦能取到不俗的战果。
冷枪冷箭,来自四面八方,加之又没有一方完全占领住城墙,死伤的人瞬间就激增了数倍,城墙上的地面,很快尸首遍地,血流成河,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毕竟是两军交战,不等同武者对决,战场上为了杀敌为了活命,别说是阴招就是再不要脸的事也能干,两方此刻本就杀红了眼那更是阴招频频。
只可惜,相对雍州那潮水般的黑甲士卒,守城的徐州一方人数毕竟还是太少,原本只占了三成不到的城墙,很快就只剩下两成,并且随着雍州攻势愈发猛烈,还在节节后退,不少士卒甚至都已经掉下城墙,眼看着城池就会被攻破了……
雍州士卒的办法好像真的奏效了,他们与徐州士卒冲杀成一团过后,漫天铜黄色长剑的攻势果然开始发生变化,只飞向后面那些还没跟上来的士卒,而最前面跟徐州士卒纠缠在一起的,反倒没有受到攻击。
这样的画面,无疑更加刺激了后方雍州士卒,毕竟只要能冲到前面跟徐州士卒纠缠在一起,这些铜黄色长剑就无法攻击他们了,于是乎,攻势再度变得猛烈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只要能杀到徐州士卒面前,那些铜黄色长剑就不会再攻击自己,这种认知极其迅猛的速度,传播到城墙上的每一个雍州士卒心里,造成的后果就是徐州原本占据的两成地界,很快就彻底沦陷,被雍州士卒攻破,整个城墙只余下最后一部分约莫有四五千徐州士卒,依旧还跟他们占作一团。
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雍州士卒傻眼了……
那漫天铜黄色长剑,突然在空中犹如雨点一般落下,非但如此,他们落下的地点,站着的清一色都是雍州士卒。
噗嗤………………
万千长剑从天而降,而且他们的力道近乎等同开身十重以上武者的全力一击,这些才开身五重以上的武者,根本就抵挡不住,
即便是罡气境武者能挡住一两道剑光,可面对这如雨点般密集的剑光,时间长了照样是束手无策。
这场铜黄色剑雨,瞬间就成了城墙上雍州士卒的催命符,一轮下来,起码就带走了有上千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