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潸潸吃痛,另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就往黄木双眼插来,黄木用破锣嗓子骂了一声:“小杂碎。”举右掌直劈她头顶。这一掌掌风凌厉,来势极快,落在脑上定是脑瓢开花,这是要将亓官潸潸置于死地。
亓官潸潸也不惊慌,小小年纪遇事却沉着冷静,她身体一缩,本就瘦小的身躯转瞬间从黄木两腿之间钻过,除了依然被桎梏的那只手,整个人都躲到了黄木的身后。
黄木一掌打到一半,眼看打空,硬生生收住。
他迈长腿一转身,右手抓住亓官潸潸的脖子,死死攥住,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在半空中晃了晃,说道:“天天偷吃剩饭,看我不宰了你。”
他左手掌未松,右手用力,亓官潸潸就觉得脖子被勒紧,再也无法呼吸,她一只手被抓着,另外的手脚本能的一起蹬踹,脸憋的通红渐紫,似乎要爆开来。
黄木右手还在用力,亓官潸潸感觉他手指已经要将自己颈骨捏碎,脑袋渐渐发昏,挣扎着想呼吸,想叫喊,却都不能,可是她不愿放弃,她还要和商津津逃出这里,过上有钱人的好日子,她不想死在这里。
忽然——黄木的手松开了,亓官初雪“咕噔”一声掉在地上,她脖子上桎梏一消,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倒着气。
等到终于可以畅通的呼吸,她看向黄木,见他双眼紧闭,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木身体后站着一人,金发褐眼,白皮肤,深眼窝,高耸鼻,头发短到耳上,且曲里拐弯,身材高大,身上穿一件麻衣,背着一个瘦小的包裹。
此人的长相和亓官潸潸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这人怕不是什么怪物,就是有什么病,亓官初雪心想着。她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黄木是死了还是晕了?”
此人答道:“晕了。”他说话语气腔调有点怪异。
亓官潸潸:“可惜,该死。”
此人问:“他为何该死?”
亓官潸潸:“不给饭吃,还天天往死里打我们。”
这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黄木,说道:“不急,自有报应。”
亓官潸潸此时已经坐起身来,问:“你是谁?”
这人说道:“你师父。”
亓官潸潸也没在意:“你是新来的?”
这人嗯了一声:“今天才到,一会就走。”
亓官潸潸抬眼打量他:“一会就走?那你这算哪门子师父。”
这人:“你会和我一起走。”
亓官潸潸:“为什么?”
这人:“因为我是特意来寻你。”
这是亓官潸潸第一次见阿鬼时的对话。
然后阿鬼问她:“有什么要一起带走的吗?”
亓官潸潸看着阿鬼,问:“有一个兄弟,行吗?”
阿鬼想了想,答:“行。”
于是亓官潸潸跑回秘密据点,拉起还在等着她偷饭回来的商津津,说了句:“走了。”
两人就莫名其妙,问也没问的跟着阿鬼走了。
亓官潸潸是这么告诉商津津的:“你看这人,病的脸色这么惨白,头发这么蔫黄,一看就要死了的,这样的人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要是他真能把咱俩带出去,那出去后等他一死,咱俩不就想干嘛就干嘛了。”
商津津觉得颇为有理,于是两人将平日里收藏的那点宝贝都带上,被阿鬼抱着“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了武塾,飞出了牢笼,来到了自由自在的世界中。
当然,所有的自由自在都是相对的,他俩以为“要死”的阿鬼,非但没死,身体还特别健壮,武艺还特别超群,此外,还会琴棋书画、还会造房子、铸剑、打家具、还会做衣服、做饭、做暗器,最主要的是他还特别会当师父,把这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教出了人中龙凤的感觉——他俩的自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