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松,这是翊卫司的左右副使来了。
果然,一队身穿蓝青色卷草锦袍的人几个起落间,已经跃至封之信身旁,脚一占地,便在封之信身后成一字排开。
来的一共有二十二人,天武、捧日、御龙、银枪四大军中各来了五人。
二十二人中间两个身穿暗紫色锦袍的人,身高长相一模一样,封之信对他俩说道:“露出脸的这人留活口,好好审一审。”
两个紫衣翊卫说了声:“是!”翊卫司二十二人便同时功上。
封之信一听到笛声,便知司中也生变故,原本应来的二十人不见踪迹,来的是被他事先派到灵洲城中,设下暗哨暗坊的左右翊卫副使吴法吴天和他俩手下的翊卫。恐怕自己带在左近的一只小队已被司礼监和宛剌人所灭,看来这一次,敌人比想象中,更险恶。
他知吴法吴天的实力,也知来的几人都是翊卫司四大神军中武功高强的人,对付剩下这些毒气用完、毒箭打完的黑衣人,绰绰有余,自己便抱起亓官初雪,全力奔跑,朝着灵州城中翊卫司的司站奔去。
亓官初雪渐渐恢复意识,她就觉得自己双眼和胸口都巨痛无比,这才想起,自己作妖作到身中了三只毒箭。
她仔细听了听周遭的声音,心中一喜,封之信的气息就在她身旁不远处。
她缓缓伸手摸了摸脸,眼睛抱着纱布,又摸了摸胸口受伤的地方,也裹着厚厚的纱布,她再摸自己的衣衫,已经不是来时穿的那件。
就听封之信的声音响起,温柔又透着喜悦:“潸潸,你醒了?”
亓官初雪气若游丝的问:“少爷?我这是?”
封之信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想保护我,自己中了三支毒箭。”
亓官初雪就觉他自然而然就握住了自己的手,脸上微微一红,想将手后抽。封之信却没松手。
亓官初雪脑中飞转着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当时心生一计,谋划着若能来个苦肉计,封之信对自己的感情肯定更加深厚,不过最主要的是,等到了澹台师秀的地盘,自己借故养伤,也可多一些借口躲开这个大麻烦,等到他们去平洲城的时候,丫鬟潸潸顺理成章留在灵洲城养伤,她就可以用初雪的身份跟着他们一起去残酷的战场,她便可以在近处保护封之信。
这个计策原本天衣无缝,但当时情况危急,有一件事她却没有想到……
亓官初雪脸一红,看来是封之信替她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那岂不是自己赤身裸体的被他看了个精光?
这下……可真是……事半功倍了。
她心中虽然害羞,却不禁欣喜,难怪这个家伙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不放。
果然。
就听封之信说道:“潸潸,你既然醒了,有件事我就要郑重的告诉你。你受伤的时候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去请郎中,只能……只能先脱掉你的衣衫替你致伤,又……又……”他说着忽然住口不言。
亓官初雪轻声问:“又如何?”
封之信说道:“黑衣人的毒虽然不难解,但是毕竟耽误了不少功夫,情急之下,我怕毒素留在你体内危害太大,便用嘴替你吸出了毒箭上的毒。”
好家伙……亓官初雪羞得脸红成了太阳的颜色。
封之信接着说道:“不过你别担心,你的毒已经解了,伤口也上了上好的伤药,只要好好休息,一定可以康复。你是为救我受的伤,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护我,其实……你的心意我早就明白。你放心,我定会对你负责,既然……我脱去了你的衣衫,将来就必定会为你再穿上一件衣衫,我说的再穿上的这件,是大红的喜袍,让你堂堂正正的做我的夫人。”
虽然亓官初雪眼前蒙着纱布,看不到封之信的表情,但是听得出他缓缓道来,说的真诚动人。
亓官初雪听完封之信的话,心中却想到另一件事:“他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是不是他亲生母亲一辈子都在期盼的话,期盼他父亲封长清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所以说,如今封之信不惜承诺让自己这个身份低贱的灶房丫鬟做正室,到底是因为喜欢自己,还是因为他亲娘的夙愿,或者说他自己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