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留学生的班。”
“池田,实验做不完就是你的责任,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是,教授。”池田吓得站起身来。
“散会!”
池田助教,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他的,学生出了事,责任也是他的。
日本大学的学术氛围比较严谨,一篇论文要经过多次实验验证,才可以写,如果学术造假被发现,教授就得辞职,一年一千多万的收入就没有了。
往小白鼠身上注射肿瘤药物是一项技术活儿,李梦华戴着胶皮手套,熟练地用注射器往小白鼠表皮下注射,小白鼠四脚乱动吱吱叫着挣扎。这段时间,李梦华和费迪南、尤素福分到一组,此时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周末是谁的班?”费迪南问。
“不知道。”李梦华说。
“好像是林桑。”尤素福说。
“那池田怎么不说?”费迪南说。
“保护林桑呗!”尤素福说。
“谁说是林桑?你们不要乱说。”李梦华说。
“得了吧!换了我们他早就说了。”尤素福说。
“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吧。”李梦华说。
“小林和大宫真可怜,又得重新做实验了。”费迪南说。
“是啊!教授也太严格了,他俩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论文还没投,实验又要重新做,我看是毕不了业了。”尤素福说。
“看来得延期了,听说大宫的工作都联系好了。”费迪南说。
“教授对咱们留学生不能这么严格吧?”尤素福说。
“谁知道呐?也许他巴不得咱们赶紧走呐!”费迪南小声说。
费迪南说得很对,日本大学教授对本国学生和外国留学生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对本国学生明显严格一些,对尤素福这样经常在外打工的留学生,巴不得按时离开,有时甚至替他写论文。
实验室里多个实验同时进行,为抢设备,学生们有时会吵架,谁都想快点儿把实验做完,快点儿毕业。由于研究方向和实验方法都是教授定的,教授水平的高低很重要,有的学生做了几年实验不出结果,这也是常有的事。
“螺旋CT上的东西是谁的?用没用完?”李梦华来到另一个实验室。
“是我的,请稍等一下。”一个低年级本科生说。
“你不能同时占用两台机器吧?快点儿把东西拿走!”
“是。”
日本社会讲究长幼尊卑,学长说话,低年级学生还是要听的,李梦华历练得厉害了,她也学会训人了,小型螺旋CT是用来检查老鼠体内肿瘤细胞生长情况的。中午吃完饭,学生们在医局里坐着休息,南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新年快到了,科里决定周五聚餐,大家注意这不是忘年会,还按照老规矩,留学生的钱教授拿,其余每人四千日元。”南子宣布道。
“去哪儿?吃什么?”一个学生问。
“大家想去哪儿?教授让征求大家意见。”南子说。
“去吃烤肉吧?吃韩国料理。”
“我想吃咖喱饭。”
“要不去吃天妇罗吧?”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展开了热烈讨论。李梦华没有加入讨论,她心想又要过年了,林雨豪今年得一个人过了。
说到吃,还有一个有趣现象,与馅料有关,那就是日本人不知道如何将馅料滚进汤圆里,所以,日本汤圆糯米和豆沙馅儿是分开的。不过也有例外,日本家庭主妇也包饺子,她们包饺子经常把蒜泥当作馅儿也包在饺子里。
☆、青叶台
每年六月份是东京的梅雨季节,临河的人家不用拖地,每天地板上都会凝结一层小水珠。连绵不断的小雨一会儿一下,几乎看不到晴天,大大小小的河流水位猛涨,还是那句话,日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梅雨季节里人容易心情郁闷,不过八仙花却在此时开放,紫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八仙花五彩缤纷,一团团一簇簇争奇斗艳。八仙花又叫绣球花,从名字就能想象出花有多大,美丽的八仙花为东京阴郁的梅雨季节增添了一抹浓重的亮色。
老王的儿子要在八岁之前做手术,也就是今年秋天,可手术费还差十几万,老王心里很着急,每天没日没夜地打工,吃饭都舍不得花钱,能对付一口就对付一口,人也明显消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