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惊颤着去搀曹昭南,莫存丰赶紧将地上圣旨拾起,递给曹昭南。
曹昭南接过了,淡淡道:“存丰,自个儿的人,宽待些。也罢,我领命在身,先去了,回头你我再喝上两盅吧。”
莫存丰颔首,眼见着曹昭南出宫门而去,立即拉过那内侍,冷冷一笑,道:“去告诉皇后娘娘,圣旨上写的是王家姑娘王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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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曹昭南转身望向暗黑的宫墙,瞥了眼手中的“圣旨”,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悉王家王氏语之德貌双全,赛试三场,聪慧才情压群芳,甚得朕心,八皇子上官惊鸿明睿德丰,二人堪称天合良配,特晋王语之为睿王元妃。三日后拜堂成亲。
他眼皮一阖,慢慢从袖中拿出另一张明黄绢子。衣袖轻拂间,那绢子铺宕展开,上写: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悉郎家郎氏霖铃德貌双全,赛试三场,聪慧才情压群芳,甚得朕心,八皇子上官惊鸿明睿德丰,二人堪称天合良配,特晋郎霖铃为睿王元妃。三日后拜堂成亲。
他淡淡一笑,将写有“王语之”一名的黄绢裹在掌中,略一运劲,摊开手掌,灰末飞流空。这事先在太子府里备好、拿过来的东西已用完了,再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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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晚更深,贤王府。
“啪”的一声钝响从贤王书房里传出,一撸古籍从书架跌下,散落到地上。
书房里,共有三人。
将书册扫跌的正是贤王,只见他眉目骛锁,显是动了怒气。
另外一人是个女子,一袭涤灰狐裘,裘上头披还散着碎雪,低声道:“儿,莫恼了。现时需尽快拿定应对之策方是。”
她与之说话的人是贤王。再看她,虽裘披紧裹,却仍能看出裘下那张美丽的脸,贵气自成,风姿犹然。
这女子却是郎皇后。
只是,皇后为何半夜出宫?须知,宫妃私自出宫是大罪,不管你身份如何尊贵。
贤王略一点头,沉声道:“母后所言极是。也亏得母后耳线,又深夜出宫告知,让儿子早一步获悉父皇心中想法。”
郎皇后咬牙一笑,“如今可知,这场选妃之赛,不过是你父皇作给我们所有人看的一场好戏,以杜绝悠悠口,异议声!若非上官惊鸿亲点翘楚,这些女子当中,岂非我郎家郎霖铃最出色?谁不知道王家和上官惊灏的关系?将王语之许给睿王,你父皇根本就是想将老八拨到太子那一边去!
贤王接口,冷笑道:“这桩婚事已如此,兵符的去处亦可想而知!”
郎皇后紧握红甲,“还以为这些年你做事处处有条,你父皇对我也宠爱有加,原来他还是心心念念惦着上官惊灏的死鬼娘亲。”
“爷,按奴才愚见,事不延迟,宜立拿对策。”
这时,房中一直没有出声的青衣少年压低声音道,他头戴蓑帽,帽垂黑纱,说话间纱幕微动,却一派朦胧,看不清颜面。
贤王剪手而眺,窗纱之外,夜霜雪银天。
他背身一笑,扬手指向青衣少年,“你今晚来报,报得正好!本王不管上官惊灏和老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此时他却是落了单。兵符一交,执符之人必须到边疆巡察。但若是重伤之人,又如何得去?”
郎皇后一震,贤王已轻笑问道:“我二弟现在何处?”
少年淡淡回道:“禀爷,柳子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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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睿王府。
睿王卧室,炉火熏流光,纱帐飘摇,数卷衣幅委地。一袭青灰褂袍,一挽素黑长袍斜斜铺盖在上。
女子破碎轻喘的声音透帐而出。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女人的声音。
“进来。”帐内,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分暗哑。
“爷,奴才有急事禀报。”门外,随着一双粗黑棉靴踏进,带进数绺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