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翻身,声音很轻,却不停,似乎有些烦躁。
“翘楚,翘楚……”
突然,他的声音迎面而来,她心里开始轻轻打战,却仍旧没有应。
那粗哑沉嘎的声音,她不知道,他是想叫醒她,还是想查看她有没有睡熟。
他高大沉重的身子似乎被他两手撑起,撑在她身子上方。
他们近到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她眼皮微微跳着,心尖上仿佛悬了支即将出弦的箭……
双唇蓦地被堵个严实。
他的动作初始很轻,似乎只是想碰碰她,后来,他竟将她整个抓进怀里,抱到自己膝腿上,舌尖毫不客气的挑开她的唇舌,品尝起来。
慌乱中,她猛地睁开眼,双手使劲往他胸膛推去,触手处灼热又坚实,却硬是纹丝不动。他在她唇上狠狠吮吸了一下,旋即将她双手单手握过压到大腿上,他眸光若星,黑暗中锐利又炙烈地审视着她,淡淡说,“嗯,醒了,不装睡了?”
233 来将你供养(1)
怔愣间,翘楚顿时愤痛难当,仰起脸冷笑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何假装不知……来羞辱我?”
“翘楚,我哪些是假装,哪些不是假装,你很清楚。”
黑暗中,上官惊鸿的声音低沉沙哑,“羞辱,你认为这是羞辱吗?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羞辱过人,但若是现在的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若要羞辱谁,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翘楚就坐在上官惊鸿的大腿上,她腿根下便是他的昂藏……
他说“哪些不是假装”,是,她确实知道,但这时听他说“生不如死”,她却不由得自嘲一笑,他难道不知,她现在当真是生不如死么?
翘眉是他的嫂嫂,即使他没有了记忆,但那是别的女人,在医庐简单的日夜,在他向她求亲以后,她窃以为,他们……
为了翘眉,他将她留下,自己一声不响离开。即使翘眉真病了,他的焦灼程度也过了。
这便罢了,他怎么能够在碰了别人之后再来抱她?
这和在睿王府是不同的!那时,他不爱她!
她真傻,他到底是纵情的。
“上官惊鸿,你便是个纨绔子弟,声色犬马,只会玩女人!”她不禁低低笑骂出声。
上官惊鸿大手将她两肩紧按压着,冷笑道:“纨绔子弟?你不是说我是长工吗,我再纨绔,也只对你一个人如此!”
他的手指在她肩上用力蜷曲起来,合上,尔后又慢慢张开,将她两肩扣得生疼。黑暗里,她听到他牙齿格格作响的声音。
这样的理直气壮,那他和翘眉在园子里的亲密算什么!翘楚轻笑着,却如他一般紧咬着牙,突然只想不顾一切,不管门口有没有人,抛弃所有尊严,像个妒妇一样质问他翘眉的事。
牙咬了放,放了咬,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他般,“睡吧。我答应过今晚和你一起睡,我既然遵守自己许下的承诺,你也该遵守你的,你答应过,不对我做那种事。我有过男人了,我只爱那个男人,只会和他做那种事,你懂了吗?”
她想,若她双手不是被他紧握着压在腿下,不能动弹,她必定要捂住本已麻漠却又复疼痛的心口,好让自己不像现在的狼狈,要喘着气才能将话说完。她本想按原来设想的一样,再见他便即和他提出离开的事,但现在她便如失去所有理智一样,只想让他离开,她不想看到他!
对面,上官惊鸿却一直没有吱声,甚至连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渐渐变得轻起来,仿佛一瞬被抽走所有温度,他的手心也由原来的灼热一下变凉。
“嗯,果是只有我自作多情,你的身子早给过别的男人!只是,翘楚,你若真如此爱那个男人,那天你便不该主动吻我!”
随着男人粗嘎带笑的话语,她被猛力推开,头身磕到床板上,那甚剧的痛苦,翘楚知道必已头破血流,她也不作声,只是慢慢撑起身子,房里漆黑,却仍隐约可见上官惊鸿已下床穿靴,但他并未如她所想,径直出去,反站在床边,冷冷盯着她。
她同样冷冷迎上他的目光。
就这样彼此痛恨吧。翘楚心里清楚,自己离疯不远了。本来,在说那些话之前,她便知道有什么后果,她却说了……
突然,上官惊鸿侧身将桌上的油灯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