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是龚酒神的,”姜虹小声说完,将手机塞进他的手里。
“哦,是龚书记呀,您好!”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醉了?”
“是有点多,龚书记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刚才我们研究了一下,”龚龙珠在电话那头,也不知道和谁嘀咕了两句,才又对他说:“明天,你们去省城接访的人,不是就回来了吗,让他们回来后,把上访人员,直接送到法制学习班去,具体事宜,和县司法局对接。”
放下电话,文汉亭去了趟卫生间,一出来,就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在嗡嗡嗡的振动着,而坐在旁边的妻子姜虹,却是对他翻了两眼,也不接电话,还故意将电视声音又调高了一些。
走过去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姜虹翻他白眼的原因了,屏幕上“孙美娟”三个字,还在闪烁着。
“电视声音小一点,”拿起手机,文汉亭笑着吩咐一声,待电视成了静音,文汉亭按了接通键,并开了免提:“喂,孙美娟,还没有下班吗?”
“正准备下班呢,文汉亭,你上午不是说,有事要过来吗,现在也没有见到你的人影,我就是打电话问一下,你到底还来不来了?”
“不好意思,孙美娟,晚上喝多了点,刚清醒,就不过去了,”文汉亭看一眼姜虹,见阴云还未完全散去,轻笑了笑:“是这样的,听诸葛经理说,你姑父在市委组织部,是副部长。你也知道,我个农村出来的,在行政上工作,上面没有人帮衬,很不容易的……”
“我明白了,文汉亭,”孙美娟还没有等文汉亭把话说完,就抢过话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做为老同学,这件事儿,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
“这……”文汉亭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两人虽然初中三年,其实也就是知道彼此的名字罢了。
“文汉亭,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顾念同学情谊,或者什么?”电话那头的孙美娟沉默了许久,才平静的说道:“其实我是为你好,我们虽然只是同学三年,你是当时班里面的三剑客之中最特别的一个人,学习好不爱说话,二块八的学费欠了一学期,就是你吧,咯咯……,”
话筒里传来了孙美娟的轻笑声,这笑,听在文汉亭的耳中,一下子竟勾起了许许多多酸涩涩的回忆,不及多想,听孙美娟又接着说:“别误会,说这些,我不是在笑话你,真的。这些年,我在省城,在我姑父家,在县城,见到的,听到的太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那天在县城又遇到你,虽然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还是上学时踏踏实实的样子,当官也好多年了,那天还是第一次去足浴吧?看见你当时的那个窘迫样………
“好了,不说笑了,说真的文汉亭,我姑父那儿,我是可以帮你拉上关系的,不过……不过……,算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直说了吧,你有钱吗?”
“什么?”文汉亭被孙美娟的直白弄的懵逼了:“我当个乡长,一月的工资也就二千多点。”
“谁问你这个,你在朱家河,当官都当傻了,”孙美娟叱一声:“电话里不说了,你要真想好了,要走我姑父的门路,咱们见面了细聊,先这样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