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局的人咋说的?”
“他们其实是不想收的,”马乐平看着文汉亭,有点吞吞吐吐:“他们也是昨天晚上按照龚书记的指示,连夜把这里围起来的,设备人员什么的还在陆续到位,现在收进来的二十多人,是各个乡镇二十四小时管控的那些重点上访人员。小花子这样的,现在还不是他们的重点,他们也没说不收,只是让我们把人过两天再送过来。况且,这费用也不低,我们送来培养班法制学习的,每个人生活费一天五十元,住宿费二十元,每期一个月,先要预交伍千块钱呢。”
文汉亭:“这些情况小花子知道吧?”
“知道,我们刚才过来,这些工作人员倒是很配合,将小花子先是批评教育了一番,然后才交待了来这里要学习时间内容等等,一期结束后还要法律考试,不合格的话,还要继续学。才开始小花子还嘴硬,后来就不吭声了,再后来一听一期要交五千块钱,一个月还不许出这个院子,她就死活不来了。”
“你的意见呢?”
“文乡长,我说一下自己的意见,但最后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准,我坚决执行,”马乐平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才继续说下去:“小花子这样,我也是恨的牙痒痒的,这一路上,我也比前比后的说她。其实吧,这都是让穷给闹的,又加之这两年在城里,那些老上访户,咱们一些基层干部,为了息事宁人,无原则的让步,使老上访户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利益,为小花子们这些人树立了坏榜样。到这里来了一次,往城里去接你的路上,她态度已经是完全转过来了,主动认了错不说,还保证再不去上访了。所以……”
“你个马乡长也是,在一起共事也两年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文汉亭见马乐平顾忌越来越大,笑了起来:“什么事咱们不都是商量着来的吗?”
“也不是,我和小花子他们家毕竟都是至亲,这次你派我去省里,与公是接访,与私是劝。”马乐平说到这里,掏出烟来,递给文汉亭一支,两人点燃后,马乐乎说道:“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在欲望面前,还有多少底线?按理说,小花子只要不再这么胡闹下去,这里就不要来了,山里人,五千块钱,也太不容易了挣了。”
“我初中三年就是在那个院子里上的,还是青砖,”文汉亭自言自语的感叹:“好在那个时候不上晚自习,每天来回四趟,12公里呢。”
“他才12公里,我上小学时,每天都要走20公里呢,还要翻坐山,”文汉亭的话,似乎也勾起了马乐平的记忆。
“走吧,”文汉亭将手中的烟屁股弹出一个抛物线:“小花子可以暂时不送这里,不过要让她和刘柱写出保证书,不再无理上访。家里也困难,这次去接访,她自己的花费必须她自己承担。按理说,因为她的无理上访,才造成乡上去接访,产生的费用,都应该由他们出的,这次就算了。你先去和她讲清楚,她如果答应,我们这就回去,如果不答应,现在就送她进去。”
马乐平过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她都答应了,我说我也必须在她们保证书上签字担保,乡上才同意。”
“这次过去了,过两天,她要是又上访,你这担保咋整?”文汉亭听了,戏精地笑了起来。
“该咋整咋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