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一听是银楼掌柜不见了,第一反应就是衙役私底下把人放走了,毕竟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向来都是在衙门里横行的,自然也没有人敢真关他。
“刚才是谁押送他过来的?把人给本官叫过来。”
衙役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大人的话,刚才就是属下把表少爷带过来的,而且属下是亲手把牢门锁上的,但是后来听不到表少爷的喊声了,觉得奇怪,就进去看看,谁知道人就不见了。”
县官皱眉:“你说的是实话?”
衙役回答:“千真万确啊。”
银楼掌柜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当然不能忍,从被关进去就一直大喊大叫,后来没了动静,衙役怕他出事自己受连累才进去看的,结果牢门锁的好好的,人却不见了,衙役现在就怕脑袋不保了,哪敢说假话。
县官急了:“那还不快去找!”
“是是是。”衙役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县官大喊:“先去银楼看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衙役已经跑没影儿了。
县官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白了,安乐侯是什么人,现在人家的女儿也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那个孽障怎么就招惹了安乐侯的女儿,惹了就惹了,居然还敢跑,这一个处理不好,不但那个孽障的小命保不住,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啊!
县衙里闹得鸡飞狗跳,衙役们四处找人,安乐侯那边儿很快就得了消息,他当然不知道是殷熙白把人弄走了,第一反应就是县官徇私把人给放了,现在大张旗鼓的找人就是在掩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刘文就去找知县。
知县原本的意思是让衙役悄悄找人,人跑了自然不能让安乐侯知道,谁知道那些废物这么不长脑子,居然闹得人尽皆知。
那个把消息散布的人尽皆知的衙役就是故意的,最近县老爷看上她才十四岁的小妹子,压着他把妹妹送过去做妾,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升堂的时候这个衙役也在场,发生的事情他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安乐侯可是京里来的大人物,对那个小女儿又是一副疼爱有加的样子,只要把事情闹大,一定能让县官摔个跟头,他的妹妹也就不用被送进火坑了。
安乐侯见了知县之后,连客套都没有,直接就问犯人逃跑的事情。
县官自然满口否认,但是安乐侯怎么可能那么好糊弄过去,指明了要见银楼的掌柜。
县官没有办法,悄悄吩咐师爷,随便从大牢里找一个身材和银楼掌柜差不多的犯人揍一顿拉过来充数,反正银楼掌柜被拉下大堂的时候已经被安乐侯揍得鼻青脸肿了,别说只见过一面的安乐侯了,就是他亲娘都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事实也是如此,面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犯人,安乐侯还真认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本人,毕竟在大堂上他也只顾的打得爽了,除了对方是个男子之外,别的都没注意。
知县见他有些疑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蒙混过去了,悄悄松了一口气:“侯爷,您看,这犯人还在大牢里,根本就没跑。”
安乐侯和刘文对视了一眼,难道传言有假?
刘文在朝上呆久了,脑子转的可比安乐侯快多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知县:“这犯人鼻青脸肿的,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本人啊。”
知县呼吸一窒,感觉自己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悄悄攥起拳头回应:“刘大人说笑了,这犯人还是安乐侯亲手打的呢。”
“对啊,是侯爷亲手打的呢。”刘文像是才想起这回事来,又看向安乐侯:“那侯爷可还记得自己怎么打的吗?”
安乐侯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照脸打的。”
“照脸打的呀。”刘文一脸疑惑::那为什么腿上都有伤?
刚才师爷只是吩咐衙役随便拉个犯人揍一顿,衙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打的时候也没注意,全身都打了不少伤。
经刘文这么一提醒,安乐侯想起来了,他和护卫下手都照着上半身去的,没人打腿,因为打腿不容易下手又不容易疼,不如打上身来的爽快,可是现在趴在地上的人,两条腿都不自然的弯曲着,很明显已经断了,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拳脚的痕迹。
安乐侯怒道:“好你个吴德,居然敢哄骗本侯爷,看来你这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知县急了:“侯爷恕罪,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这也是许狱中其他犯人打的,毕竟大牢里什么人都有。”
“是吗?”刘文冷笑一声:“那好吧,我们把人带走,看看伤好之后到底是不是本人。”
这一次县官真的是怕了:“大人又何必为难下官,这有的事的,咱们都好说不是?”
他不停的给刘文打眼色,现在看来,也只能破财消灾了,他想着大不了趁着安乐侯不在的时候,悄悄给刘文送点儿银子,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刘文在官场上混迹那么久,这种暗示当然能看得懂,他眼睛一转,给安乐侯递了个颜色,装作劝阻了几句。
安乐侯和刘文算是老相识了,也算是有点儿默契,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一起离开了。
回到驿馆之后,刘文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刚才吴德暗示要给我送银子,那我就假装受贿然后劝阻你,反正他马上就要被查办了,抄家的银子是要进国库的,而他悄悄贿赂给咱们的银子,不是明面上的,别人不知道,到时候咱们再禀报皇上一声,这些银子就可以作为咱们下一步工作所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