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玉箫蓦的睁开眼睛,咬咬唇,强按下心里的郁气,难道,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一走进“白芷斋”就看见桌上那已然燃尽的蜡烛,那个身形单薄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阮清一阵心疼,怎么,他竟然熬了一夜都没有睡么?轻轻走过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他盖上,却发现从他的胳膊下露出来一角儿纸来。阮清轻轻抽出,只见上面满满写着自己的名字,大约有几百个,有的字狂如草,有的端正方圆。一字字,一笔笔饱含着怎样的深情。
手里正握着纸发呆,腰一紧,被一双火热的臂膀给圈住了,只见怀里的云深神情憔悴,眼窝深陷。
“云儿。”阮清内疚的喊他的名字。
云深舔舔开裂的唇,冲她笑笑“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亲热,感觉真的很难受啊。”他仿佛在说一件好笑的事情,脸上虽然还是笑的,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痛楚。
阮清长长叹了一口气,紧紧的将他的头搂在怀里。
漫步在清雅小筑园子里的小径上,阮清心里阵阵郁闷,连带着看园子里飞来飞去的小鸟都觉得很烦。
“小姐,你有什么好烦的,人家三夫四侧的多了去了,也没带见你这样的,才两个就头疼成这样。”跟在后面的小玉儿撇撇嘴,“你喜欢去谁那里,就去谁那里好了,实在不高兴一个也不要,有什么好头疼的。”
“你懂个屁,你又没有娶夫,你知道什么?”阮清被她呕的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不懂,可我看不下去你这么为难,你和云深公子的事儿,连大人都同意了,玉箫公子还能说什么。”小玉儿心里想,我可不打算找那么多,看你就是个教训了。
阮清无奈的说“你不明白,一个人当他表面上越不在意的时候,就越表示他心里很在意。”
小玉儿有些头大,“那云深公子呢,他总该高兴才是,大人也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阮清垂下眼帘,淡淡的说“你以为他是在乎形式的那种人么?他只在乎我。”语毕,长长的复叹了口气。
看着阮清那郁闷的的样子,小玉儿脑子里一闪,“小姐,你反正要去火健营的,不如早几日到军防处领了令,出去躲它几日,可好。”
阮清眼睛一亮,有道理,先把这最尴尬的几天躲了,等他们慢慢习惯起来,她再回来,这个主意好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阮清故作随意的就把这个决定说给了众人听,阮静心自然是高兴的,她还以为女儿长大了,不总是沉浸在儿女情长里,所以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玉箫听了,什么也没说,只那么别有深意的看了阮清意眼,云深则低低的小声的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阮清渡过了回家之后,第一个独眠的夜晚,说好了,明天要去当差,她谁那里也不去,玉箫什么也没说,喝了一杯香片,径直回了自己的“枫露居”,云深则期期艾艾的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把阮清看了又看,然后慢慢离开了。
这晚,阮清睡的及其不踏实,开始是失眠,后来,就是被萧声所惊醒,趁着这月凉如水的二更天,更显那萧声幽怨,曲调缠绵,直让人觉得吹萧之人心里有无尽的心事却欲语还休。
到军防处报了到,拿了令书,阮清和小玉儿向火健营方向驰去。火健营在京城郊外五十里处的栖霞镇,这里三面环山,旁侧有河,还真是一个屯兵的好地方。
一进火健营的大门,阮清不禁皱了皱眉头,门口一个卫兵也没有,快到正午,操练场空无一人,来到兵勇们所住的大营,离老远就听到喧杂的吵闹声,拉开最近的一个营帐门帘,只见有数十个人围成一圈,正在那里玩掷骰子,比大小,一气“大大大”“小小小”的乱喊。
看见有陌生的人来,只见帐子最里面,手拿骰子的一个年轻女子站起身来,语气粗鲁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阮清见她大约二十多岁,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缓缓开口,“当差的时候聚众赌博,按如月国律法该责仗三十,你们,不知道么?”
“哎,我说,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骆驼?我们玩不玩的干你屁事?你到底是干嘛的呀。”那女子骰子一扔,眼一横,“我看你是来找事的。”
阮清没理会她“你们吴副督统呢?她在哪里?”
那女子听说要找吴副督统,慢慢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轻蔑的看着阮清“就凭你,也配见我们副督统。”复带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好个粉嫩嫩的小娘们,说,你是不是从“如春馆”里逃出来的?”女子一脸色色的笑。其他众女兵“轰”的一声全笑开了,“如春馆”是给那些有同人之好的女子寻欢的地方。
阮清眼里火光一冒,“你又是什么人?”
“我?你连姑奶奶是谁都不知道,到这里来充什么骆驼?”那女子猖狂的看了一眼左右,“告诉她。”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这是我们郑参领。”一个女兵狂妄的说
“我还以为是何方的神圣呢?原来是郑参领,怎么郑参领不知道么,当执军官带头聚赌,依法要责仗八十的么?” 阮清语气清冷的说。
“嘿,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今儿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那女子恼怒非常,伸手就向阮清打来,在触到她脸颊的一瞬,阮清突然身形一闪,反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