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发出一声长吁,似乎在欢呼,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情死者的人,似乎并不存在,在这种嚣乱的世界之中,死人,那似乎太正常了,一切都是自然,他们的心也似乎完全麻木,完全麻木!
关外十魔神情极为沮丧,天气虽然微微有些凉意,但并不冷,可是他们的心却极凉极凉,此刻只有八人,但对敌的却是被誉为天下无敌、如神话般的高手,更有一个可怕的老者,那深不可测的两个人却这般地走在一起。
“你们可以告诉我金蛊神魔田新球在哪里了?”蔡伤的声音便像秋风一般萧瑟地道。
“他还未曾回来!”谢春辉有些艰难地摇晃着站起来道。
“那他在哪里?”蔡伤又问道。
“他的行踪一向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他很可能……”
“大师兄,要找便让他来找我们好了!”董根生打断了谢春辉的话声冷然道。
“那好,你们出手吧!”蔡伤声音显得无比坚决。然后所有的人都感到蔡伤变了。
蔡伤的确变了,就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形容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像是一柄剑,像是一把刀,或者什么都不是,便是蔡伤!
立在蔡伤身后的人全都骇然惊退,似乎在刹那之间,蔡伤的身子燃烧起熊熊的烈焰。那是一种无形,而且冰寒的烈焰。以蔡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地上的沙土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孔无柔及董前进的脸色也变得很厉害,他们很清楚地感应到源自蔡伤心内的杀机,感受到那种无形气机的可怕!
没有人会觉察到,这个世界似乎便在蔡伤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便开始改变。
蔡伤向前迈了两步,点尘不惊地迈了两步,便像是踏错了时空一般让人惊颤,让人震撼,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似乎将人的心神牵动,那细小的步子,便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上,更像是踏践着所有人的灵魂。
站在关外十魔身后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跟着退了两步,似乎蔡伤的气势早已威逼到他们,使他们不得不退。
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惊异之色,所有的人心头都无比的震骇。
蔡伤在刹那之间,在所有人的眼里,竟似乎成了一座没有人敢逼视的山峰,一座具有无伦气势的山峰!
风,从蔡伤的脚底流过;沙,在蔡伤的脚底打旋,似乎是要候机而飞。
孔无柔的手心握出了汗来,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也从来都未曾遇到过这般强劲的对手。可这已是无奈的抉择!
江湖便是如此,生与死总不能由自己控制,命运总喜欢与人游戏。这或许便是江湖的本质,没有人能够改变,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董前进的手心亦出了汗,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纯粹是骗人的!蔡伤被公认为北魏第一刀,也有人称天下第一刀!一个战无不胜的绝世高手,有谁面对这般人物,心神会不紧张呢?要知道,武功,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计算方法,技高一筹,便会占尽优势,而此刻蔡伤根本就未曾出手,未曾出手便会有如此可怕的气势,这般不可思议的威势。若是出手,那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没有人敢想象,也没有人想象得了。
这个世上惟一一个在他全力施刀之下而仍活着的人,却是一个失踪了的疯子,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刀究竟会是怎样厉害!
今天,他会不会全力施刀呢?会不会仍然有人能够活得下去呢?这一切似乎都很茫然,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蔡伤代表的似乎只是一个不败的神话,刀的神话。
他们战过蔡风,一个比蔡伤几乎小了三十岁的小娃娃,一个武功出自蔡伤之手的少年,便有那般可怕,几乎足以让天下为之大乱!无论是才智、胆识、武功都是那般超凡入圣,若不是用诡计,谁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对付的一个角色。而这位立在他们面前的人却还是这个使他们无力对付的角色之父亲!
他们的目光都不敢移一下,似乎在任意一刻,蔡伤的刀都可以划破他们的胸膛,任意一刻,蔡伤都可以卸下他们的脖子,所以他们不敢眨眼,只是手越握越紧。
蔡伤的目光变得无比尖锐,无比锋利,似乎是切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谢春辉的眼角闪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为自己不能参与这场战斗而痛苦,也为这一战那未知的结果而痛苦,而无奈!谁也不愿惹上这样的敌人,但命运中,他们却偏偏惹上了。偏偏惹上了这个绝不能惹的敌人!也许,这就是命,这就是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蔡伤又跨出一步,沙面之上,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发现这些的人,很少!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注视着蔡伤那跨步的优雅,而忘却了蔡伤那跨步的目的。
“我不想杀你们,但你们不该固执,害你们的人,不是你们自己,也不应该是我,而是田新球!你们齐下黄泉,一路上也不算寂寞了!”蔡伤冷然道,似乎是怜悯,又似乎是不忍。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别把话先说满了!”董前进也冷然地回应道,同时八人的身形亦开始缓缓移动,缓缓地改变方位。
蔡伤一声冷哼,目中杀机一闪,脚下的步子立刻加快,在距八人一丈左右的时候,整个人竟消失了。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蔡伤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到哪里去了?
蔡伤没有消失,他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鬼手力魔的身边。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了人们视觉的感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