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凌通迅速爬了起来,却似没受什么伤。
管严的身子也被凌通撞得晃了一晃,手心一热,心头正自暗骇这小娃娃的功力精纯之时,却见对方若无其事地爬起身来,更是大讶,不过他已没有任何时间考虑了。
萧隐城的双掌已击到,他们两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间,自然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凌通心头虽然感到气血有些翻涌,但瞬间又平复下来。他这两年来,每天都去击打木桩、树身。蔡风说过,要想能打人,便要学会先挨打。所以,他不仅仅是用手和脚攻击树身,也用身子等各部位猛撞树身,每天都几乎是皮破血流才肯罢手。这两年来,也练得铜筋铁骨,再加上其内力正大精纯,抗击能力自然强过平常人数倍。
“轰……轰……”萧隐城与管严连击几掌,拳脚之间,竟似乎明白对方所有的后招。
“萧隐城,你终于来了!”几声冷哼自树林中传来。
凌通一急,道:“老爷子,这姓管的交给我,你快带小妹妹走!”
凌通说着甩开萧灵的手臂,向管严扑去。
萧隐城心头一阵感动,道:“凌公子,你走吧,这里不关你的事!”说着又要扑上。
凌通一急,道:“他们杀了我的村人,我定要报这个仇,你们快走!揭穿他们的阴谋,不是就为我报了仇吗?”说着手中的短剑疾刺,身形若风车一般绕着管严乱转,全不与管严硬接硬挡。
“我也来帮你!”萧灵竟不知轻重地也向管严扑去。
“灵儿!使不得!”萧隐城急忙呼喝道。
“啪!”萧灵刚刚加入战圈便被甩了出来,被跌得七荤八素的,心中却极为不服。
“你们谁也别想走!”树林之中迅速纵跃出七八条人影,身形之利落,与刚才被凌通所杀的人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管严见凌通缠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一点松懈,而且越攻越猛,几乎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不由得大为恼怒,他本是这次领队的首领,虽然武功并不比其他人高出多少,但一个领头的却被一个小孩子打得手忙脚乱,叫他的脸面如何放得下?一发狠,也拔出腰间的长剑,将他多年未曾用过的排云剑法使了出来。
每一剑都有若带起千斤重物,东一划,西一划,看似缓慢却又极为清爽利落,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之感,大开大豁。
“好剑法!”一旁之人不由得全都赞道。
凌通见管严这一出剑,其气势立刻大为不同,压力也大增,身法亦被剑气带得稍有些凝滞,禁不住气恼地道:“好个屁!”说着身子再度逼近一些,剑式一改,劲气变得虚无飘渺,短剑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那每一个角度,都变得极为小巧,每一个转变都显得贯通自如。脚下的步法依然歪歪曲曲,有若蛇行。
管严只觉得凌通就像一根毒刺般扎入他的肉里,自然而然的在他心上印下一个阴影。他本来大开大豁的剑法,这一下子竟缩手缩脚起来,凌通就像是一块绊脚的石头,碍手碍脚的,竟使他无法放开手脚。但偏偏又无法将这块绊脚的石头踢开,只气得他都快要疯掉了,可是拿凌通又没办法。
凌通根本就不与他硬接,总是极为巧妙地直抵他要害,每个动作看起来又是那么优雅,好像是提笔写字,那么轻松自如。
一旁相观的人不由得全都骇然,哪想到这小孩竟会如此厉害,剑法如此神奇。
“萧隐城,你受死吧!”一旁围观的几人绝不给萧隐城任何缓气的机会,便向萧隐城扑到。
“灵儿快走!”萧隐城把萧灵向外一抛,身子不退反扑而上,却是攻向管严。
“叮……”“呀……”管严一声闷哼,凌通在萧隐城的剑截住管严之剑的时候,乘机切下了他的三根手指。
“凌公子快走,灵儿交给你了!”萧隐城微有些悲怆地道。
“我们一起走!”凌通一拉萧隐城急道。
“咝……”一柄长剑向凌通的手上斩到,吓得他赶忙缩回手臂,身子一矮,自两名汉子的腋下钻过,正想顺手出击之时,面门前忽地闪过一道厉芒,却是一把大刀斩了过来。
凌通心中暗叹,只好放弃出手反击的机会,身形微仰,顺着地面扫出一脚。
那人一刀自凌通的面门之上斩空,骇然倒退,而在此同时,那两名让凌通自腋下钻过的汉子,全都倒踢出一脚。
凌通根本没有机会去追袭那刀手,只得以左脚点地,翻过身来,双掌击出,正好阻住对方凌厉的两脚。
“啪啪……”凌通的身子倒翻而出。
这几个动作都只是在瞬间之中,快得不可思议,利落得让人心神俱震。
凌通的小巧动作敏捷异常,随手而出,却收到了难以估计的作用。
的确,最厉害的招式,并没有名称,随手而动,随机而变,只要达到最快、最准、最狠,便是最可怕的招式。
凌通也深深地体验到当初蔡风为何会说:“招式没有什么真正的约束,有约束的招式便是庸招、败招。天马行空,无迹可寻。惟快、准、狠才是最厉害的杀着!”剑痴也曾告诉过他:“招无定式,有式则有形,有形则有破绽,有破绽即为败招。惟顺其自然,随机而动才是好招。剑法之道,在于法,法却在心,心在天!剑法之法在心,在天,则顺其自然,应宇宙一切无穷之机变,循循不息,生生不休,则为无穷之法,无敌之法。世有剑法万种,其宗不变,同归法矣,有派别之称乃是世人之偏,其法难大成,惟有得法而忘法、脱法,以无法之法使剑,才谓之大成也!”
这便是武功,是以凌通这几个利落的动作全都是随机而动,但也与萧隐城分了开来。
“小心!”萧灵急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