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后小心一些,只能叫我老爷子或老爷,你们也不必回避,认识便认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要是发现了你们,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出来行走江湖?”那老者也低低地道,同时端起一杯酒,环目四顾,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是,老爷子教训得是!”那两人似乎放下了一颗心思,也放开了胆子吃喝。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那老头突然又问道。
“惊蜇,泰山脚下,那六人当中有三个上了泰山,并在英雄庄拜见过庄主,当时小的二人负责接待,所以认识,他们是飞龙寨的高手,一个叫郑飞,一个叫付正华,还有一人叫冯敌,另外三个我们却不知道了。听庄主说,郑飞等三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那两个车夫低低禀报道。
那老者并未言语,也并不向那六人多瞧几眼,似乎对六人的身分早已了然于胸。
“哼,什么叫高手,只怕刑通那小子都不明白,这样的人也……”
“战龙!”那老者低声轻喝道,中年汉子立刻停声不说,他似乎对这老者的话言听计从,绝对不会违拗。
“那当然,我们庄主的武功怎能与大爷及老爷子相比呢?你们是江湖中的神话,而我们庄主只是凡夫俗子,他说的高手和好手都是针对凡夫俗子而言……”
“李宝,别在乱拍马屁,快些吃了好赶路!”那老者微叱道。
“是,是。”那说话的车夫忙应道。
靠近厨房的六个人神情极冷,似乎有着许多的心思而无从解开一般,那沉闷的气氛与酒肆之中的暖意显得格格不入,让人感觉到他们内心的忧虑,那几人似乎并无心观察外人,对两个车夫打扮的人物却是视而不见。
“嗒嗒……”“吁……”“希聿聿……”一阵马嘶之声在外响过,似乎又有一队人马行来。
“不好,是定州的兵马来了!”酒肆中的掌柜伸出头来向茅棚外望了一眼,惊道。
坐在里桌的六人全都一震,只见其中一人抓起放在桌旁的连鞘刀向桌上猛力一拍,神情激动地吼道:“我跟他们拼了!”
酒肆中的人全都为之侧目,纷纷将目光移向那大吼之人。
“老五,别冲动,也许他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那人身旁的郑飞一手压住同伴的肩膀,轻声道。
“是呀,到时候咱们再拼也不迟。”一个稍稍年长的汉子也附和道。
酒肆里的掌柜似乎对来人也深感畏怯,变得有些心惊胆颤。
“我们还是走吧,这些人少惹为妙!”那些本在高谈阔论的人突然全都站起身来。
“各位稍安勿躁,也不必忙着走人,坐下喝喝酒又有何妨?”酒肆内突然一亮,一股冷风涌了进来,几人掀开了门口的帘子大步行了进来。
光线又一暗,来人踏入之后,帘又已垂落,随着帘子一晃一晃的,光线也在轻悠地波动着。
酒肆之中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惟有门口一桌的那四人仍在悠闲地吃着,“吧嗒吧嗒……”的咀嚼声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那进来的几人全都以头巾缠头,在脑后打个结,外披一袭披风,颇有几分英武之姿,一看就知是鲜于修礼的部下,而且还是极有身分的人物。
为首之人冷冷地扫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桌四人一眼,然后目光很快便移向内桌的郑飞和付正华等诸飞龙寨兄弟身上。
“冯兄,真是幸会呀,我们又见面了!”那为首的鲜于修礼部下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六人再也坐不住了,抬头怒视着进来的几人,冯敌刻薄地道:“谁与你幸会?不过是鲜于修礼的狗腿子而已,以前我还重你麻鹰是个人物,今日一见,全不是那回事儿。”
那头目脸色稍稍一变,他身后的几人已经拔刀怒目相向,显然,只要麻鹰一句话,他们就会立刻对冯敌等人发动攻击。
“不必跟他们啰嗦太多!”付正华冷冷地道,同时扭头向麻鹰森然道:“你想要我们的命,就动手来拿吧,别在这里畏畏缩缩的,像个龟孙子!”
“死到临头,还想逞口舌之利!”麻鹰身后的一人怒叱道。
“冯敌,我们大帅说过,只要飞龙寨不再与我们为敌,我们就可以不再追究你们杀人的过失,如果飞龙寨愿意为大帅效力的话,大帅绝对不会亏待刘大寨主!”麻鹰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
“哼,鲜于修礼有这样的诚意吗?如果有这分诚意,为什么不答应我们的要求?”郑飞不屑地道。
“大帅并不会伤害那名刺客,虽然刺客杀了我们不少高手,但大帅却没有伤她,更没有用刑,这对她来说已是仁至义尽了,也是看在飞龙寨的面子上,否则早已人头落地!”麻鹰神色一肃道。
“我看不是鲜于修礼好心,而是他想拿凌姑娘做挡箭牌!”冯敌不屑地道。
“哼,我们大帅有足够的实力去应付任何敌人,何需以一个刺客做挡箭牌?真是无稽之谈!”麻鹰反驳道。
“呸,鲜于修礼胆小如鼠,不敢跟蔡公子正面交锋,也怕葛家庄强攻定州,这才拿凌姑娘当人质,可谓让人不耻!”郑飞鄙视地道。
“既然几位一致要如此认为,我也没有办法,看来与飞龙寨结怨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