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之下,蔡宗几乎连眼睛都红了,他知道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眼前这人并非如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客气,那么给他面子,而只是暂时将他稳住,甚至打一开始他就在计算着如何对付包向天。只可恨此刻他全身大穴都被封闭,根本无法动弹,而且对方封穴的劲力十分怪异,自己竟连冲穴之力也没有,蔡宗禁不住怒道:“你这卑鄙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如果今日他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蔡念伤对蔡宗笑了笑,似乎极为得意,手中的黑木刀扬了扬,却莫名其妙地道:“果然是一柄好刀,只可惜冰魄寒光刀已经不在鞘中!”
蔡宗的心如沉到了冰窖之中,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寒意自脊背直升到顶门,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杀的厉芒,紧紧地盯着蔡念伤,如一头狩捕猎物的饿狼。
蔡念伤只是再次笑了笑,以黑木刀轻轻拍了拍蔡宗的肩头,悠然道:“没空跟你说一些好笑的话,我要去杀人了!”说话之间蔡念伤转身如大鸟般,在摇曳的火光之中拖起一缕乌光,向包向天疾扑而去!
包向天死了,鲜血溅出很远很远,在蔡宗的脸上留下了几滴。
血,是热的,滚烫滚烫,蔡宗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离嘴角不远的一滴热血,咸咸的,就像是吹入破败的城隍庙中的狂风。
风也是咸的,咸涩的风让蔡宗的心也变得有些咸涩,恨和怒就是在这咸涩的味道中酝酿,还有杀机!无形但却如火一般滚热的杀机在蔡宗的心底燃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想杀一个人。
火热的杀机并没有激沸他的血,他的血被锁在条条封闭的经脉中,无法流动,如果给他力量,第一个定会击杀要了包向天性命的人!
杀死包向天的人是蔡念伤,而蔡念伤用的正是那柄黑木钝刀,黑木钝刀上沾满了血迹,有些诡异,可蔡念伤却不经意地在包向天那截稍稍干净一些的衣衫上擦拭着刀身的血迹。
那六名葛家庄弟子似乎有些意外,但包向天既死,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人立刻去拾那颗滚出去的人头!
那是包向天的人头,当那名葛家庄弟子拾到包向天的人头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那是因为一柄刀。
黑沉沉的钝木刀,这柄刀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锐啸向那名葛家庄弟子撞到。
那人吃惊的并不是黑木钝刀,而是一道亮丽的白弧。
那也是刀,蔡念伤的刀,这是真正属于蔡念伤的刀!
白弧过处,传出五声破碎的惨叫,是剩下的五名葛家庄弟子被利刃割断了咽喉。
也是蔡念伤的刀所为,割断这些人咽喉的人竟是蔡念伤,只怕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
的确,那名去拾包向天人头的葛家庄弟子也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发出惊呼,不过他仍不忘挥剑格挡撞向他的黑木刀,大呼道:“公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自黑木刀上传出的劲力使他无法说完一句话,他被震得退了两大步,而这时,蔡念伤的刀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得让他难以置信。
正因为难以置信,所以他死了,提着包向天的脑袋却丢了自己的脑袋,这是一种悲哀。
的确是一种悲哀,而几蓬鲜血再次溅在刚刚坠地的黑木刀上。
黑木刀又沾上了血腥,红红的,仍是那种诡异而凄艳的颜色,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暗示,抑或它本就是一种寓言?……
一切都发生得那般突然而意外,就是蔡宗和陈楚风也呆住了,蔡念伤的刀法之诡异、角度之刁钻、力道之匀衡让人叹为观止。不过,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却是,蔡念伤为何要击杀葛家庄的六名好手?
“好刀法,好利落,好美妙的杀人手法,我真的十分佩服阁下!”蔡宗忍不住出言相讥道。
“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陈楚风脸色极为难看地问道。
蔡念伤将自己那柄锋利的刀在一具尸体上轻轻擦拭,待血迹擦尽之时,才向陈楚风笑了笑,道:“我不想任何人分享我的功劳,就这么简单!”
“可是你也不应该杀了他们呀?”陈楚风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质问道。
蔡宗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突然问道:“你是蔡念伤?”
蔡念伤讶异地望了蔡宗一眼,笑道:“你还不算太笨!”
“你杀了他们只是为了灭口,随即就会取我性命!”蔡宗紧逼地道。
蔡念伤打了个“哈哈”,有些不置可否地反问道:“要你死我用得着杀他们灭口吗?”
“因为你怕我说出你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卑鄙的替身,并不是真正的蔡念伤,也不是天下第一刀的儿子!你是怕我揭穿你的这场阴谋!”蔡宗声色俱厉地道。
陈楚风禁不住呆住了,这些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也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