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渊看着眼前的宣武帝,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件黑色的膏体,然后看着宣武帝“陛下,这便是您救命的灵药了,您还要吃吗?”
那位陛下抬起头,周身哆嗦着,但眼底却还挣扎着,让自己清明起来。
“殿下,您要吃吗?”
善渊国师露出一个近乎诡谲的笑来。
宣武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人,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精气神,突然苍老了起来。
他面前,是那种黑色的膏体。
“这是什么?”
“五石散。”
“这就是你给朕炼的丹药?”宣武帝怒极反笑,将手边的东西砸过去,善渊躲开了,然后看着眼前的男人,哈哈大笑。
那是无与伦比的畅快,是隐忍多年,大仇得报的畅快。
“陛下,其实我有无数机会杀了你,那些办法都很快,不过是舍弃我一条命而已,我也不在乎。”
善渊轻轻摇着头“可是不行,殿下,那岂不是太便宜您了?只有死前的惊惧,是远远满足不了我的。”
宣武帝看着眼前的道士,即便这个时候,眼前的人却依旧淡然,甚至取掉了自己脸上的易容。
“殿下,你可还记得我?”
宣武帝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却怎么也记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仇人实在是太多了,哪里还记得这些人的长相啊。
“你是何人?”
“故人。”
善渊回他。
“姜家女姜桐的故人,来向陛下寻仇了。”这句话说的时候,眼前人似笑似哭,声音再无从前的仙风道骨,而是如地下爬出的恶鬼一般。
“这里没有姜家女,只有朕的元后。”宣武帝阴鸷的眼神落在善渊国师身上。
“是啊,她一生光明磊落,你是唯一的污点,若非是你,她不会早逝,若非是他,你坐不上这个位置,容暄。”
容暄,多久不曾有人喊这个名字了?他当了很多年的皇帝,何人敢直言天子名讳?
所以,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竟也觉得陌生。
“这些年,朕给你荣华富贵,给你万人之上的地位,你要什么朕没有给你,你竟敢背叛朕。”
宣武帝看上去恨不得冲上去亲自杀了善渊。
“我从不曾背叛,不曾忠诚,何来背叛?我忠诚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或许是他期待这一天太久了,看着眼前帝王的怒气,善渊竟这样平静。
“容暄,你忘了,忘了她是怎样的女子,可我不曾忘,我不能忘啊,我曾想过,她是会战死沙场,重病缠身,为人所害,我都可以接受,不过是为她送一场往生罢了。”
善渊漠然而讥讽的看着他“可容暄,她死在她最信任的人手中。”
“朕,不曾害她,元后乃是忧思而亡。”
“这个时候,你还在自欺欺人,殿下,你去祭拜她的时候,不曾心虚愧疚吗?”
善渊看着眼前的皇帝,莫非做了皇帝,便连人都算不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