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将军,安然他不过是累得睡着了,虽是违反军纪,但你何必这样说他?”将军的嘴角在笑,眼里一层浅浅的安静,可轩辕明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心里即将要承受不住的疯狂。
将军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绝望,就想当年的书生面对那只兔子一样。
书生当年忘记了怎么哭,怎么悲伤。
将军现在压抑着怎么哭,怎么悲伤。
分不清谁比谁更悲伤,分不清谁比谁更绝望。
然而终究是有人承受不住。
“天佑!!!你面对现实!!!”杨云龙眼眶发红,冲向将军便是一顿嘶鸣,“平安他走了!!他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谁也没看清将军的动作,再回首时,只见杨云龙一脸狼狈的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迹阻挡不住的流下,顺着发着冷光的盔甲浸渍开在陈州的土地上。
众人惊恐的望向怀抱着书生的将军。
“云龙,别吵。”将军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安定,“安然在休息,你让他安静一会。”
杨云龙痛苦的望向将军,他死死的咬着牙,耐不住的偏过头去,不忍看到自家最好的兄弟此番模样。
将军笑了下,似是满意杨云龙的配合,再次顺着被血染红的小路走向主营帐。正在忙碌的将士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顺着人潮走过,将军还一脸微笑的向他们致意,笑容里的歉意似是要他们多多包涵怀中睡着的书生。有些年轻的看到了,已经忍不住发红的眼眶。
很多人都抬着头望天,生生逼回那一道不想流下的悲伤。
轩辕明没有望天,他只是站在城门口目送着将军远去。直至将军的影子快消失在营帐的尽头,他才开口道:“平安给你留了一封信,我放在你营帐里了。”
将军回头,微笑致意。
轩辕明也忍不住的抬头,望向一片湛蓝的天空。
行至营帐,将军轻轻将书生放下,坐在军榻上安静的给书生理顺头发。书生嘴角安静的笑,似是有些舒服得让他不愿意睁眼。
将军轻声笑了出来。
“你啊,这么拼死拼活的做些什么?”将军好笑的望着书生,眼眶在隐隐发红,一种内里一直压抑的疯狂与绝望正在缓慢的从将军身上溢出,“没人要求你提着剑当前锋吧?你一个书生,顶多就是做个军师,学我这个将军舞刀弄枪的做什么?”
书生安静的沉睡在将军的怀抱里,手掌摊开,一道浅浅的血印在其中。将军看得出来,那分明是初学剑者用力过猛时留下的伤口。
将军吸了一口气,转而又一脸温柔道:“等回了扬州,你还做你的夫子,乖乖的待在南城书院里。而我就去开一家武馆,就像福伯当年教导我一样,也算是承接了他老人家的衣钵。”
书生没有做任何反应,仿佛梦里的景象太过美好,让他不愿醒来。
“差点还忘了你给我留了封信。”将军似是有些受不住的抵住书生的额头,他温柔的抚摸着书生的脸,眼里在哭,嘴角却在笑,“你这个呆子会给我写什么?不会还是像当年一样含着三张纸,一张琐事,一张白纸,一张画着一个图表心意吧?”
书生不说话,仿佛想让将军自己去猜。
将军起身,缓慢的拿起案桌上的信封。他温柔的抚摸着,忽然察觉信封里的东西有些不对。他轻轻撕开信口,慢慢倾倒,内里的纸张便随着一块楠木双獾雕滑落了出来。
那是书生一向不离身的东西。
将军紧紧攒住那块木雕,愣了一会,猛然回头,目眶欲裂的向书生望去。他的脸色狰狞得有些可怕,将军忽然意识到这点,忍住即将暴走的真气,嘴角僵硬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冲着睡着的书生问道:
“安然,你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对不对?”
书生没有回答。
“你早就料到了越军会怎样做对不对?”将军死死的攒着那块木雕,慢慢走向书生。“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你那样聪明,肯定知道如何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将军的手臂崩出了青筋,他额角抽动着,努力压抑着这份怒气。书生安静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