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士洲刚才站着,这会儿跟着坐了下来:“一开始的确是看上她的花容月貌,接触两次之后才有了别的想法,你姐姐遇事认真待人诚恳,又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别人都爱奉承我,只她敢当面说谢士洲你王八蛋,很吸引我。”
不是谢士洲自大,他想要的甭管东西或者是人,从来都会主动送上门来,唯独钱玉嫃是他努力再努力还没追到手的。
刚开始多少还有点赌气的意思,几次接触下来感情升华了不少。
他稍微拨开了一点迷雾,看到钱玉嫃的本心,是个对自己和别人都很负责的好姑娘。生气的时候呛辣,但只要你能说明白道理,她也不会硬去撑面子,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
两人接触其实不算多,在谢士洲心里已经有许多值得回味的东西,他这会儿的模样跟钱宗宝刚才重叠起来,都是突然陷入回忆,不自觉将嘴角扬起。
钱宗宝不清楚他俩之间的细节,只感觉大户人家的少爷懂不起,让人当面骂个臭头他还被深深吸引了?
这是欠呢?
“你是不是从小就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周围那些昧着良心也会吹你捧你?”
“不是啊,我爹就很爱骂。”
“除了你长辈和兄弟,其他那些女的骂过你么?”
“你说她们敢不敢?”
钱宗宝深深吐了口气:“所以说,你是看我姐觉得新鲜。我给你说,外面有个性的人多,好女孩儿也多,你没必要吊死在我姐姐这棵树上。”
两人都聊成这样了,谢士洲也不跟他客气,实话实说:“你以为我娘安排过的相亲会少?我见过的姑娘搞不好比你书院里的同窗都多。有些看一眼就不想去了解,有些稍微了解过后发现人真无趣,还有些好像各方面都不错,就是缺了感觉。我在见到你姐姐之前压根不想成亲,遇上她才萌生出要把人娶回家的念头,这是新鲜?”
钱宗宝:……
要是科举考骚话,这厮举人起步,搞不好能高中个状元。
这一句句的钱宗宝听着都要感动了,他现在特别佩服自家姐姐,这都能顶住。
钱宗宝还在那儿心情复杂,谢士洲拿胳膊肘怼怼他:“我们聊到这份上,勉强也算朋友了吧?”
钱宗宝挪挪尊臀:“你有事就说,别套近乎。”
“那我说了,本来买什么茶叶与我屁相干,我跟来是听说过两天是你姐姐生辰,我备了个礼,想送给她。”
钱宗宝手一摊,让他拿来看看。
“又不是给你的,你看啥?你帮我把人叫出来。”
钱宗宝一脸冷漠:“我还能放你跟我姐姐独处?想什么呢?”
谢士洲:“不用回避,你就在这儿。”
人家言辞这么恳切,都说出不介意有别人在,再要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了。钱宗宝招招手把远远候着的小厮招来:“你去找我姐姐,告诉她我跟三少爷在亭子这边,问她要不要过来。”
钱玉嫃非常意外宗宝能被说动,也因为心有好奇,她走了一趟。
过去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迎面就递来一个巴掌大的漆雕圆盒,盒盖上雕的是垂丝海棠,上红漆,瞧着富贵端丽。
钱玉嫃略一挑眉:“给我的?”
谢士洲摊开手等她拿去:“听说你芳辰将至,我那天恐怕见不着你,先把贺礼送来。”
钱玉嫃在接或者不接之间犹豫,最后顺从本心伸出手,拿起那圆圆的漆雕小盒,接着打开盒盖。
本来想着这大小,该是玉扣之类,打开才发现是一对淡粉色的珍珠耳勾。耳钩是银制的,下坠两颗滚圆的珍珠,瞧着一般儿大,既莹润又光洁,就这么看都仿佛泛出七彩虹光。
钱玉嫃不敢说自己很懂,但她见过不少,这两颗毫无瑕疵,怎么看都是最顶级的。
说不喜欢是骗人,她还是忍痛盖上盒子,打算退还给谢士洲:“这太贵重了。”
“不就两颗珠子?喜欢你就收着,要感觉心里过意不去你回赠我一样,我六月二十六生的。”
钱宗宝在边上监督他,不得不说这人太能耐了!
他是没搞小动作,他直接伸手问阿姐要起礼物来!
往前数十年八年也没见过脸这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