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丸!怎生又是这个讨债的玩意儿!明棠如今已经吃了此物两回的亏了,且一次比一次叫人发疯,见了这东西,恨不得塞进谢不倾的嘴里。谢不倾却好似洞察她所想,他的目光暗下来,如暧昧如晦暗似的在明棠身上一过,道:“本督又不是没吃过,若同上回那般吃吃,也不是不可。”
明棠险些跌一跤。她自然晓得,谢不倾说起的那事,乃是温泉山庄那一夜,谢不倾硬逼着她吃了又吃、含了又含的事儿。明棠于心中暗自咒骂谢不倾实在没脸没皮,却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齿间衔着太极丸,涎水与旁的什么混在一起,在唇上都染上靡靡水光的模样——谢老贼浑身欲色,连眼尾都飞红,那些滴落下来的银丝缠缠绵绵,最后又囫囵到了她的口中。一丝丝微微的甜。分不清是什么在甜。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明棠禁不住红了耳根,顿时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压死了,肃了神情才道:“大人这个时候过来,恐怕不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的罢。”
“怎敢如此肯定?”
谢不倾却踱步到了明棠身前。明棠身量娇小,谢不倾却比寻常男儿还要更高三分,他走到明棠身前,压迫性极强,逼得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却已然背靠门边。谢不倾的手支在她身侧,先是垂眸看她。他眉目深邃,今日已然洗换一新,没着平素里的朱袍锦衣,换了一身白衫玉带,与明棠似的披了一水儿狐裘大氅,毛茸茸的领子衬得他眉眼轮廓温和了几分,加倍人模狗样。明棠看了他一眼,便别过眼去——谢老贼生得着实有欺骗性,果然人靠衣装,遮掩住他这变态本质。见她不看,谢不倾眼神之中露出几分兴味来,愈发凑到她面前去,两人的鼻息都融在一处。“怎么,敢做不敢认了?你咬我那日,也不见你这般羞怯。”
谢不倾捉起她藏在袖中紧握的手,慢吞吞地引着她没入自己的狐裘毛领之中——也难怪这毛领蓬松,将他脖颈上尚未消解下去的红痕牙印皆挡住了,明棠被他引着手拨开毛茸茸,就瞧见那一夜她受不住时的种种杰作。牙下肌骨坚硬感似乎犹在,明棠没骨气地红了脸。谢不倾见她耳后红霞,忍不住笑,而明棠的掌心正好压在他喉结上,被掌下传来的喉结滚动感弄得软了腰。她决计是不肯承认自己为男色所惑的,要怪只怪那情毒离谱,叫她如今受不了一点撩拨,便是个太监在她面前,她也觉得他眉眼撩拨人。明棠要收回手来,却被谢不倾忽然扯入掌中,与她指节交缠。他记得那一日明棠受不住情毒折磨,主动软下眉眼来投怀送抱,便曾以指尖来摩挲他的指节——而她自个儿偏偏连指侧都有好几块儿易感处,反倒把自己摩得气喘吁吁,还将自己哪处行也不行都交代了个底朝天。谢不倾循着记忆之中的位置,以指尖慢慢摩挲,果然将她逼得眼角含泪。而他忽然将那太极丸衔于犬齿上,俯身低下头来。明棠要躲,却已然被他禁锢在臂弯之中动弹不得,谢不倾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下颌来,以指腹狠狠碾过她的唇,逼得她张开檀口,不容她拒绝地将那一颗太极丸渡入口中。她被太极丸玩得舌根发麻眼角含春,偏生谢不倾捂住她的嘴,不肯她吐出来。明棠含着泪怒视谢不倾,谢不倾却慢吞吞将她推到桌案前坐下,居然说起正经事来。“你那护院还当真不是什么凡人,将他浑身的筋骨都挑断了,他也耐得住不发一言——但他既然还有亲属存世,便别怪西厂能寻到他的家人头上了。但愿他瞧见至亲至爱被捉于面前之时,还能这般从容不迫。”
明棠被太极丸全然搅乱了思绪,只是听得他在说起正事,强自打起精神来听。而谢不倾见她在这般境地还能苦苦支撑,便要伸手去解她的衣带。便是如此,倒松开了按着明棠唇的手。明棠便顿时倾身上去,忽然将他推倒在一侧,自己也跌坐在他身上,也好在她这桌案边都贴着柔软的绒毯,这般跌下去也不痛,明棠俯身捧起了谢不倾的下颌,笨拙又生涩地咬住了谢不倾的唇角,欲以舌尖将那太极丸顶入他的口中。殊不知羊入虎口,送肉上门。她欲打谢不倾个措手不及,却不知九千岁向来没有措手不及的时候。谢不倾闷笑两声,手忽然抚住她的后脑,甚而不必变换姿势,便能逼得明棠趴在他的身上,被迫承受他的唇舌。比起明棠的绵软甜香,谢不倾却自有一股子飒沓风流之气。明棠被他吮得唇舌都发麻,晓得自己大意失算了,勉力挣扎,却被谢不倾越缠越紧。她用力推了,几度都推不开,还是谢不倾给她喘口气的机会,松开了她。明棠一下子支身来,正坐在谢不倾腰腹上,一点儿含不住那太极丸,其物从酥麻的双唇里滚落出来,跌在谢不倾雪白的衣襟上,滚出一条细细的水迹。谢不倾见她喘气都喘不赢,还好整以暇地帮她抚抚背,顺顺气。明棠一擦唇角的水渍,狠狠瞪他:“可不必千岁大人纡尊降贵。”
她被搅弄得说话都说不清,却见谢不倾连气息都不曾乱一点儿,显然很是游刃有余,心中就止不住地觉得不平。于是明棠忍不住伸手去拧她身下谢不倾的腰腹,却发觉他的肌骨隔了几层衣裳都没有丁点儿赘肉,入手的皆是薄薄一层肌肉,拧都拧不动。谢不倾被她这般压在身上,却仍不显弱势,挑着眉眼看她红彤彤的脸,眉间的朱砂痣也显得明艳风流起来。他又笑:“明世子这般不经人事,怎么宠幸使女的,同本督讲讲?”
明棠着实是被他气昏了头了,压着酥麻的唇舌恨声道:“天赋异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