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半坐着的小胖子木木的点了点头。
林氏夫妇过于走心的关切总让他觉着不适。
他觉着自己像个成日里吃惯了冰冷的残羹剩饭的乞丐,乍一过上了好日子,有热汤热饭吃,习惯了冷饭的五脏六腑有些受不了灼人的温度。
好在他们两个没就留,吃了饭,王女士亲自挽起头发,同那双做了漂亮的美甲涂着昂贵的面霜的手刷了碗,便带着自己不省心的老公告了辞。
林深站在窗户口目送这么他们远去,一回头眼圈红了一层。
“我都没给我爸妈做过饭。”
沈济川身前的小桌子已经撤了,他顺着声音望向一脸落寞的人,认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努力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挤出来,因为他也没给爸妈做过,甚至给自己做饭都是吝啬的。
可什么也不说,难免显得傲气,沈济川抿了抿被鸡汤润泽过的嘴唇,勉强笑了一下,“这套房子,我来的很少,就这么一间能住的,剩下一间是库房兼书房,没有床。”
林深琢磨出这是什么意思,低头看了一眼沈济川身下那张一米五的单人床,清了清嗓子。
“我睡觉老实,保证不压到你。今天凑合一晚上,明天我去商场买张床来。”
沈济川胡乱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他跟林深互相之间都看了全乎了,也不用矫情的推三阻四,再者自己今晚上还伤着呢,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做出什么禽兽事。
“衣柜里应该有些我之前的衣服,可以先凑合穿穿。”
林深听着他的话,打开靠在墙边的柜子。里面衣服不少,没什么霉味,细细闻还有点洗衣粉和阳光的香味,应该都是洗过不久的。
自己没嘱咐过人打扫,那肯定是之前沈济川给哪个家政公司付过定期打扫的钱。
也是奇了怪了,他一个当总裁的,日理万机,住着高级公寓楼,怎么还有个专门定期打扫的学区房,难不成这沈济川也有个私生子?
那倒是没什么可能,一来他是个弯的,二来这地方可没有任何孩子的痕迹。
从里面拿出两身睡衣,两条毛巾,一沓新内裤放在了床边。
“那我先去洗个澡。”
沈济川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
很奇怪,明明从相见的时候就鸡飞狗跳,各种见不得人的事都干了的两个人,大晚上的在同一个屋檐下,突然间一个个礼貌又规矩了。
各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自己那套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优秀的涵养的皮,完美的给自己套上,企图装成个好相处的伙伴,就跟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个神经病二百五似的。
然而,从浴室里传来水声,这场“分外和谐”、“兄友弟恭”的假皮子就有些不好了。
沈济川自打做完手术就没上过厕所,刚被灌了两碗鸡汤,又听着水声哗啦啦,有点想尿尿。
被一刀拉过的地方,现在最是脆弱,一点也经不得折腾,但这套小房子里就一个卫生间。